太子进营帐的时候,苏棠正在发呆,等手腕被抓住,她才猛地回神。
“殿下......”
她下意识想站起来,可太子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又拽了回去:“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苏棠只好又坐了回去,有些尴尬地动了动手腕,她以为以太子的体贴,察觉到她在反抗,会立刻松手的。
可这次对方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仍旧稳稳抓着。
“这次让你受苦了。”
太子看了眼她被包扎起来的手,低低一叹,语气里带着歉疚,苏棠真心实意地摇头。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苏棠软声安抚,“殿下不用太在意,还有一次机会呢。”
太子似是哽了一下,片刻后叹息一声:“人命是不能这么比的,多少钱都不能抵一条人命。”
苏棠有些诧异,她以为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都如同苏家夫妇一般,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呢,原来他也会说这种话。
“殿下说的对。”
她乖巧应声,对这话很是赞同,那般信服的模样看得太子心头发痒,他不自觉摩挲了一下苏棠的手腕,思绪有些飘。
直到手腕被拽走,掌心空下来,他才回神。
“方才走神了,抱歉......”
他尴尬地侧开头,为方才的孟浪找了个借口,随即忙不迭岔开了话题,“方才听军医说,你泼了秦将军一脸水?是怎么了?”
苏棠一顿,提起那件事,她掌心不自觉又痒了起来,仿佛秦峫的手还在一样。
她蜷缩了下指尖,随口敷衍:“只是个意外。”
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情形,太子恍然大悟:“你莫不是又被他吓到了?”
苏棠有些心虚,她不但不觉得秦峫生的可怕,反而觉得颇有几分俊俏,这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哪怕当初被驱逐的时候,她也没改变过态度。
但这显然是不能说的,她索性答应了下来:“我先前没注意到他脸上还有疤......”
太子叹了口气:“果然如此......罢了,明日孤去寻上将军道歉,只是他是朝中栋梁,于群狼环伺中守大业安危,日后不可再如此失礼。”
他要去替自己道歉?
苏棠有些惊讶,他们无亲无故的,他竟愿意为自己去做这种事......还真是个好人。
“我知道了,多谢殿下。”
见她如此听人劝,太子心头才压下去的痒意又生了起来,指尖也跟着颤了颤,很想去摸摸她的头,可最后还是艰难克制住了那股冲动。
“时辰不早了,睡吧。”
他起身,苏棠有伤不好乱动,他自然不能再让她换地方,可环顾四周竟没瞧见苏棠的床榻,不由一愣,“你昨天睡的哪里?”
“昨天殿下一直喊不舒服,我没顾得上睡。”
苏棠低声开口,随手一指角落,“我看那里还闲着的被褥,应当是我的地铺,我收拾一下就好。”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太子连忙扶住她,眼神动容,“别乱动,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睡地上?孤来。”
他抬手去收拾被褥,可毕竟是金尊玉贵的人,这些东西大约从来没做过,颇有些笨手笨脚,被子没铺平整不说,还被扬起来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苏棠有些过意不去:“殿下,不然还是......”
“你别动,孤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