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劝不动吴冕,便懒得与他多说了,反正明日崔娇月就要去上官家了。吴冕便是想要寻机会,上官卿云也不会给他机会。
多吃几次闭门羹,也就懂了。
“走吧,不用理会那傻子。”齐恒摆了下手,身后的仆从就将吴冕拦住了,他朝着崔娇月转了一个折扇,抬腿就往前头走了。
崔娇月自是跟了上去,颇有些好奇地问道:“吴小公子,与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说想找个妻子,琴瑟和鸣。”齐恒冷不丁说了一句,语气不佳。
“哦。那也正常,见过我的男子,大多都有这般想法。”崔娇月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自第一次见面起,吴冕那一时失神的样子,她就心中有数了。
只不过,吴冕的性子如小孩儿一样,倒是让崔娇月没有刻意防备。
齐恒侧目,看了她一眼,“旁人是恃宠而骄,你是恃美而骄?”
这一句,就差直接说崔娇月自夸至极,面皮太厚了。
这张脸,若是从前,崔娇月恨不得多藏起来一些美色才好。
可如今换了一个新的身份,她竟是有些期待了。
“那也是齐大人的功劳,给了我恃美而骄的身份。”崔娇月笑了笑,眼角如弯月,明亮而诱人。
对于她的胆子,齐恒早有见识,这女子偏生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也就在宋长霖面前装得柔柔弱弱,吃了些亏罢了。
想到这儿,齐恒提醒了她一声:“宋家的暗卫已到了安阳,或许过几日宋长霖就会得知今日的消息了。届时……他会不会拆穿你?那就是一场好戏可看了。”
见过崔娇月的人很多,尤其宋家的人,只稍加指认就能揭穿她的身份。
对于齐恒的提醒,崔娇月心下一顿,却在转念之后,指尖摘下了一片枯叶,吹落:“这世上,能指认出崔娇月的人,早就死了。”
旁人指鹿为马的话,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谁都能可以成为她。
齐恒愣了一下,惊诧于她竟会这般想,“你倒是狠心。”
晚膳时,吴冕亲自给母亲盛了一碗汤,他一脸急切道:“母亲不知,那上官家丢失的小女儿,竟是三哥身旁的小侍女呢!”
吴夫人吃着菜,不由瞪大了眼睛,“竟有这事?”
“真的!今天上官夫人亲自认了人,明日上官府就来接人了!”吴冕重重点头,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
吴夫人一拍大腿,这富贵不就来了吗?往日里她还想与上官家多攀上些亲,这眼下就是机会。
“明日,你早些起,待到上官家来人了,我们一同去迎!”
锣鼓喧天,龙狮舞动,上官家认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了街尾,上官卿云骑马站在队伍最前头,几大箱的谢礼被抬在后头,围观的人群都看呆了眼睛。
“这上官家的阵仗是真寻到人了!”
“那吴家的运道也真好,怎就正巧给碰见了呢?”
“这要是落在我头上,多好。”
几人闲聊着,看着那几个大木箱子,言语间都是艳羡之词。吴家在当地也是富甲一方,可到底比不过上官家是权财两得。上官家得了吴家的恩,往后必然两家的关系必然更加亲密些。
这富上加富,贵上加贵的福气,是真的羡煞人也。
往日里与吴夫人一同打牌的几位夫人,自然也眼红着。
吴夫人则是满脸喜气,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早早就等在前厅,等着外头的人来禀报了。
吴冕一时也长了志气,平日里都说他是扶不上墙的,等到今日过去,只怕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得来巴结。
齐恒坐在一侧的红木椅上,仍旧是一贯的白衣折扇,连头上的那玉冠都没换。
随着门外的锣鼓声越来越近,崔娇月瞥了一眼齐恒,见他神态自若,略有些慌张的心绪,此刻也渐渐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