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宋长霖还站在崔娇月的前头,谁知那妇人竟是直接略过了宋长霖,一路走到了崔娇月面前,拉起她的双手,上下打量起来,“我上次还与母亲说,就该让府中的姑娘也来陪陪我。省得啊,让我一个人在这京城里,孤单得很。”
崔娇月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应当是宋长霖的母亲,宋二夫人了。只是没想到,二夫人原是这般亲切的性子。
“小女崔娇月,见过二夫人。”崔娇月被她看了个来回,不由脸色一红,轻声道。
“喊什么夫人,既是一家人,喊我一声姨母就成。”自上次卫安送信来后,二夫人就对这位崔姑娘好奇至极,能让自家儿子开窍的女子,这天下间唯她是独一份啊!
两人正说着话呢,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子突然冲到了两人之间,跪在地上,抱着二夫人的腿就哭了起来:“姨母,是我啊,我才是您的亲侄女啊!”
二夫人低头一看,“你是?”
林荣月抹着泪,连忙从怀中递了一封信过去,“姨母,我是林荣月啊。”
二夫人拿过信笺一瞧,确实是她自己的笔迹,是往年写去林家探亲的信。
“你……你为何穿着婢女的衣裳?”二夫人命人将她扶起来,面露不解。
”我我我……”宋长霖要离开广陵去京城,这事无人告知林荣月,林荣月知道时,一行人已经要出发了。
这一路上,林荣月是吃尽了苦头。
在广陵时,她每日不得宋府重视,就连府中的下人都鲜少与她相交。本来,林荣月只等着宋长霖回京城时,想法子让他带着自己一同去。
谁能想到,宋长霖平日里忙得很,林荣月想与他说上几句话都难。而后,竟是走得匆忙,待到林荣月知道车队启程的日期时,已来不及与宋老夫人请辞,她又怕误了时机,索性就收买了车队里的侍女们,换了衣裳,装作侍女跟来了京城。
这一路,林荣月都躲在马车里,就算是下车走走,都不敢冒头到宋长霖面前,毕竟她可是偷跟着来的。路上吃的喝的,都只有干巴巴的馍和冷水,连睡觉都得与一群侍女挤在一处,翻身都没地方。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看到了二夫人对崔娇月热情相待,她这才一时忍不住,匆匆跑到了宋二夫人面前,哭诉道:“我太过想念姨母,一时心急,就跟着车队来了京。”
二夫人见她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才扯出了这最后一句话。可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将她赶出去,二夫人道:“来人,带表姑娘下去歇息吧。”
“是。”侍女领命,扶着林荣月下去了。
林荣月走时,眼含泪光,留恋不舍地朝着宋长霖望了几眼。
卫安被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林荣月吓了一跳,连忙跪在了宋长霖面前,请罪:“主子,是属下疏忽了。我这就派人写信回广陵,将此事告知老夫人。”
崔娇月瞧见了宋二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这林荣月竟是偷摸跟着过来了?竟是如此大胆。
宋长霖走到了宋二夫人身旁,解释着:“此事,我并不知晓。”
话虽是与宋二夫人说的,但崔娇月总总觉他在瞧着自己。只她低着头,不敢亲眼验证一下罢了。
“二伯母,小侄宋轻舟,见过二伯母了。”宋轻舟的马车跟在最后头,他刚看到林荣月的那一场戏后,才快步走了上来,“幸得二哥看护,我与月儿才安全到了京城呢。往后,还得麻烦二伯母多多看照了。”
宋轻舟一向嘴甜,以往也是哄得四夫人喜笑颜开。
“你们初来乍到,连个落脚地都没有,暂且啊,就住在我们府里。等日后高中了,再买个院子不迟。”如今,宋家唯有宋轻舟有机会参加会试,二夫人自然会有所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