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来时,可有遇见谁?”崔娇月突然问道。
“谁?”宋轻舟一时没想起来。
香叶接过了话,“我往回走时,见到了王家姑娘。走得极快,像是在寻什么东西似的。”
“应当是,我刚也听见她在喊人,只是声音不大,没听真切。”如此,那果然是王家姑娘了。崔娇月凑近了些,掩口轻声道:“但我觉着,似是在喊二公子。”
“大房想着往二房屋里塞人,这算盘打得整个宋家都知道了。就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知呢。”看着崔娇月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这。宋轻舟呵呵笑了两声,“不过都与我们无关,且看着他们怎么闹去。”
世家越大,里头的弯弯绕绕就越多。
在宋家住了八载,崔娇月也算是知晓了些门道。
索性,她寻到良人,万事有宋轻舟护着她。
“好。若是日后听见了声,我也只当没听见。”与宋轻舟提过这事,崔娇月有了些底气。
哪怕是日后问起,她只矢口不提,就行。
她啊,只求稳稳当当地与宋轻舟成亲,搬出去独住。
香叶倒是点了一句:“昨日撞见二公子,冷面獠牙,吓得我伞都丢了,魂儿都没了。”
“昨日?”宋轻舟面露疑色。
崔娇月连忙瞪了一眼香叶,真是个嘴上没把儿门。“昨日去接你,在长廊处遇见了。我想着那处通往外院,日后还是少去。”
“好。就算是接我下学,也不用非得门口去。”两人青梅竹马的长大,宋轻舟自是知道崔娇月的不安感,“便是只在我院子里等,我也欢喜。”
“还有个好消息,等过了清明,我便不用日日去府学了。老夫人说是让二哥做夫子,在家中给我们开小灶呢!”有了探花郎的指点,过乡试岂不简单?宋轻舟对此欣喜不已。
若是今日之前,崔娇月对宋长霖必然心怀敬意,但现在提到他的名字,却觉得有一丝丝的心堵,“那自然是好的。”
闲聊间,热茶已满,芳香四溢。
这一亭内笑声不断,自是小儿女间的情愫满溢。
反观听竹苑内,却是一片颓唐之色。
宋长霖药性未全解,本意是让白芍打凉水来泡澡,可一转身看到的,却是已经衣衫半解的女子。
“公子,我来添水。”此番良机,白芍不愿错失,她刚才一眼瞧见那物,更是心神荡漾。
可她得到的,只有一个字。
“滚!”
浸泡在凉水之中,并不能全然消散药性。宋长霖知道白芍是留作他通房的,可真正等到白芍自荐枕席时,宋长霖脑中想到的只有那个女子的面容。
这一点,让他尤为愤怒与羞耻。
然而,等到他整个人埋进浴水中,右手仍旧是不自禁得抚了上去,臆想着耳旁的轻吟,得了一瞬的畅快。
被赶出房门的白芍,趴在床上哭泣不止,她是彻底丢了脸面。
残荷敲了几声门,进来劝道:“你若是早听了我的,如何会有今日这一遭?”
“我不听,我凭何要听!我伺候公子十几年,我为何不行?”白芍抹了把泪,“今日不行,总有一日行。”
残荷叹了口气,这是魔怔了,劝不得。
第二日,天渐放晴,日光透过枝桠,在堂前映射出一幅叶影画来。
“姨母的精气神儿,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想来定是秀珠姐姐的功劳。”崔娇月站在了四夫人身侧,给她捏着肩,松松筋骨。
自冬日起,四夫人得了风寒,便总是三两日的咳嗽头晕,崔娇月原想来侍疾,以尽孝心。但四夫人的性子向来孤傲,哪能让旁人见了她病重憔悴的样子?
虽未曾侍疾,但该到礼数总要有,崔娇月亲自去了良药堂,每隔两日定要送上些滋补的参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