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裴玄借着美人的手喝了一杯甜酒,半靠在她怀中,“剩下的一二成,盯紧了就是。”
“两位公子,今夜可留宿啊?”望月楼的柳如烟管事敲响了房门,等到里头应了声,这才带着六名颜色艳丽丰满的女子进了屋。
裴玄一一望了过去,大手一挥:“留下,都留下。”
声色犬马,歌舞升平,他就是要好好享受一番。
宋长霖在两名酥胸半露的女子,扑向他的一刻,侧旋起身,那两位姑娘差点儿撞到了一块去。“公子,可是不满意我们?”
“他啊,就是个假正经。”裴玄朝着她们招了招手,“来我这儿。”
“别玩过了头。”宋长霖见他来者不拒,只提醒了一句,就转身推门而出了,他还有公务要处理。
身后的包厢里,是男女嬉笑之声。
等到宋长霖回了府衙,调看卷宗时,卫安前来回禀:“南山寺的人已撤走了。我已叮嘱过卫九,让他万事上心。”
“嗯。寺庙清贫,多送些东西去。”宋长霖未曾抬头,只淡然回了一句话。
卫安跪在地上,未曾起身。
“还有事?”
卫安的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公子往日里最不喜人提他的亲事了。可前些日子,二夫人来信,说是已物色了京城世家里的几位女郎,并将画像送来了,他虽有些迟疑,但到底是二夫人送来的东西,“禀公子,京城送了画像来,是二夫人亲自挑选的,公子可要看看?”
此话一出,宋长霖看着卷宗的视线停顿了一下,回道:“放下吧,我会看的。”
卫安连忙起身,从怀中将三幅画面放在桌上,然他心中却是疑惑,公子这些日子明明对崔姑娘颇为贴切,怎又要从京城选妻了呢?
南山寺内,负责打扫的女尼已清理干净了客院里的血迹,白净的床被晾晒在外头,一阵风吹来,荡起了影子。
“每日抄写的佛经切记要收好,等到抄完整本,就送去佛前供奉,不可忘了。”崔娇月在寺中并无太多事情,每日不过晨起诵经罢了,为找些事情做,她倒是突然想起了抄写佛经一事,没抄写一本佛经,即可渡一位怨魂。
只她的字,实在是差。唯有认认真真写上半日之久,才能抄完两页。为此,她也宽心,只希望自己能抄多少,是多少罢了。毕竟,自她第一次杀了人起,她总时不时做噩梦,她知那是刺客,可她总想着,若是那刺客也有父母妻儿呢?
一个人即便有罪,可真的罪该死吗?
但崔娇月确信的是,有些人是该死的,害死了她父母的人,害了姐姐的人,还有崔府里那些无辜的人。
心下一颤,手中的毛笔抖了一下,墨汁滴落在纸上,毁了刚才费心抄写的一页纸。崔娇月往着墨水逐渐晕染,脏污了纸张,叹了口气,索性一把将纸卷成一团,随意扔进了篓里。
“姑娘,可要出去走走?”香叶瞧了一眼篓筐,已是堆了一半的纸,如今乡试在即,纸更是价贵,即便她家姑娘有钱,也不能这般糟蹋了,她实在觉得心疼。
崔娇月揉了揉脑袋,她这三日心惊胆战,唯恐那日的刺客来寻她报仇,好在一切平安无事。按理说,那人从山坡上滚下去,不死,也当是重伤。估计暂时,无力找她,且她从卫九那儿得得消息,此事未声张,那人也不会傻到重蹈覆辙,非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吧?
“去园子里走走吧。”崔娇月不敢离开寺院,想起园子里有一株百年菩提树,便打算去看看。“不用跟着,你自去做晚膳就行。”
知晓香叶是担心她,崔娇月点了下头,独自出去散散心。不过那只竹哨,她一直贴身带在脖子里。
因着菩提树的缘由,常有香客来此处暂歇,这些日子更有不少人来树下许愿挂绳,求一个进士及第,高中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