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娇月因他的话,愣了一秒,“每日都送?”
虽说南山寺人少,可若是日日都有人送饭菜来,怕是不妥,毕竟她是来为老夫人祈福的,不是来享福的。崔娇月抱紧了怀中的食盒,面上挂上了一丝纠结,她道:“二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也无须日日都送,那也太麻烦了些。”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崔娇月知道宋长霖最不喜人反驳他,因而她留了几分话,又道:“不如每隔三日,送一次?”
如此,能让李掌柜歇歇,倒也行。
宋长霖原本因她拒绝而阴沉的脸色,听了这话,才有了些好转。每次想对她好些时,她总是会拒绝他,似是将他当做了外人。“为何?”
崔娇月呵呵一笑,只好将话说完:“来此处,本就该吃些苦才对。若心不诚,佛祖如何能信?”
这话,刚才戒律大师也说了。
宋长霖这才发现,比起往日里在宋府中的娇俏,今日崔娇月换了一身纯白的衣裳,面上未施粉画眉,素颜如水,清丽动人。想来,是真心为祖母祈福。“好,那就依你。”
说罢,宋长霖往右侧移了一步,崔娇月才看到他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男子,年岁不大,但看着倒是精明。
宋长霖递了一支竹哨给她,“这是卫九,卫安的弟弟。你若有事,吹响哨声,他就会来帮你。”
崔娇月接过了竹哨,多一份保障也好。只是,她不喜被人监视,因而多问了一句:“上次寿宴,是你救了我?”
卫九刚满十四,但被调教的很好,他低眸往着脚尖,回道:“是属下。”
听他的声音稚嫩,崔娇月心下有数了,原是个孩子。
“不过这处是女子客院,他一个男子,怕是不方便。”崔娇月语气中含着担忧,她望向宋长霖问道,“我怕人多眼杂。”
宋长霖点了下头,此事他已经考虑到了:“卫九平日在伙房做事。至于香客,我刚来时已看过,今日除了你,没人。”
他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是吗?还是二公子考虑的周到。”崔娇月站在门口,只觉得此刻在寺庙内的氛围越来越奇怪,但心中莫名有些担忧,他不会在佛祖眼皮子底下,还想进她的房门吧?
宋长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我最近比较忙,应当是没空来看你。”
崔娇月一听这话,心底乐开了花,但面上不显,只默默点了下头,“无妨。”
而后,宋长霖轻“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卫九也一溜烟跟着去了外头。
关上房门,崔娇月将食盒放在桌上,香叶迫不及待地打开,清蒸鲈鱼、白灼虾、莲藕炖排骨,还有一份小白菜。“哇!这也太丰盛了吧!”
崔娇月尝了一口鲈鱼,虽有些冷了,但是爽滑入口,“味道不错。”
香叶不免夸赞道:“二公子对姑娘真好,不仅救了姑娘,还特意给姑娘送好吃的。要我说,若是姑娘真嫁给二公子,那也是有福了。”
福?崔娇月拿起筷子,敲了下香叶的脑袋,“做妾的福气,你要不要?”
“做妾?”香叶摸着头,不解地问,“为何做妾?当然要做正妻了!”
你看,连香叶都知道,要做正妻。
崔娇月放下了筷子,从柜子里将那碗没吃完的馄饨端了出来,“我一个商户女,如何能给探花郎做正妻?”
香叶一听这话,只叹了口气,道:“姑娘这般模样,真是可惜了。”
话虽如此,但是香叶也明白,自家姑娘的身份确实低了些。若非有四夫人这位远亲,怕是日子更难过一些。
两人在屋里吃饱了饭,香叶将剩下的菜收拾好,等晚上热热,还能再吃一顿。
而后,崔娇月移步到了供奉佛像的殿内,将那尊万寿佛摆放在台上,焚香叩拜,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