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因她的话,愣住了神,这女子还有算命的本事?“你怎么知道?”
还是,她故意打探过?语气随即冷了下来。
原是裴洐光的父亲,崔娇月这下总算知道光儿那聒噪顽劣的性子随谁了,根本与面前的人是一模一样,就连喜欢美人的爱好都一样。
按理说,此人与宋长霖应是关系匪浅的好友了,或是同盟?
崔娇月笑了笑,回道:“裴公子既有家室,我怕是不方便同行。在此别过了。”
她刚已经说明自己是宋家的表姑娘,可裴玄话里话外都未曾提过宋长霖,想来是觉得她一个表姑娘,应当没什么机会与宋长霖相熟。其次,裴玄一路上都没问过裴洐光,想必是藏得很好,如此她更不应该提起了。
裴玄见她转身就走,这才想到,或许是他太吵了?哎,也对。王妃也总是嫌他话多,可如此美人竟然拒绝与他同行,多可惜啊!
不过,既然是宋家的表姑娘,想来日后多的是见面的机会。待会儿去了南山寺,多打听打听就是。
幸而两个弯的距离并不远,崔娇月告别后,加快了步伐,未走正门,而是绕了一圈,去侧门进了客院。她实在是有些累,客院内,两名护卫早已安排寺内的女尼收拾好了行李。
每年,前往南山寺烧香拜佛的香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广陵的富贵人家,因而南山寺的客院并不简陋,只简朴一些。
如今天气渐热,但山上倒是清凉,唯独蚊虫多了些,崔娇月往床榻上一躺,只想赶紧睡一会儿,走了一路,她太累了。“香叶,点个香吧。我睡一会儿。”
香叶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来驱蚊香,在床角四处都点上了,看见崔娇月困得睁不开眼睛,只关上了门,自行去了一趟厨房。
寺庙里虽不可食荤腥,但往来的贵客之多,主持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客人自己开火,做些小荤的事物也可。香叶早前就跟着四夫人来过两次,知道南山寺的规矩,轻车熟路地去煮了一碗小馄饨。
南山寺并不大,三间佛堂,一间朝奉殿,两处园林与山相连,自成一派风光。客院与朝奉殿相连,方便上香与朝拜。
裴玄一爬上山,揉着腿就嘲讽了一句:“我可不知道,你还信佛呢。”
宋长霖端坐在石亭内,沏了一壶好茶,卫安与其他人守在了不远处,“成日里去花楼,你不怕京里那群言官,再告你一状?”
“他们爱告就去告,我管他们作甚?不过是一群老匹夫罢了。”裴玄接过茶杯,一口闷了下去,解渴。“光儿,这些日子如何了?”
其他人前,裴玄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浪荡模样,可现在坐在宋长霖对面,他倒是拿出了几分父亲的关心。宋长霖望了他一眼,“不喜读书,倒是喜欢习武。只年岁太小了些,没有定性,身手一般。”
裴玄想到裴洐光嘟着嘴巴,不愿意看书的样子,满是自豪地“呵呵”笑了一声,“这小子,跟我一个样。”
“京城那边,如何?”宋长霖得了父亲的信不过两日,裴玄就来了广陵,怕是被人推出来当靶子了。
裴玄轻“啧”了一声,“不信我而已。皇上下了旨,命我为主监考,另择了齐恒、王旭同来。这两人,怕是来监视我罢了。”
“陆家的事呢?”陆远山已签字画押,连着王家亦有牵连,宋长霖听到了王旭的名字,倍感诧异。
“王家将罪证都推给了一个旁支侄子,说是管家不严,王太尉自请解甲归田了。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却给了其子王旭一个监考的名头。让他将功赎罪。”明明一切都指向了王家,可皇上竟是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裴玄心中不满,却无能为力,为人父,偏心成这般,实在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