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舟从未见过这阵仗,他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连武功都没学过。此刻,他比崔娇月都慌张,只得按着崔娇月的指示,抱着头躲在桌子下面。
刀光剑影之间,崔娇月的指尖勾到了藏在袖中的绣花针。
台上,宋长霖亲自出手,招招紧逼。奈何,他低估了陆恒书的实力,陆恒书从腰间抽出了软剑,讥笑着:“宋长霖,你不过如此!”
“姑娘!”
“公子!”
香叶与石头逆着人流冲了进来,但场面太乱,他们一时未找到人!香叶朝着刚才的位置看过去,桌底下正是她家姑娘!可对面,一个人摔了过来,就要砸向那张桌子!
“姑娘,小心!”香叶大喊了一声。
正当宋长霖要破了陆恒墨的招式时,却因香叶这一声分了心,长剑偏了一分,只划破了陆恒书的肩膀。
陆恒书忍痛,朝着刚才宋长霖看向的位置飞身而去,一掌掀翻了桌子。
见到来人,崔娇月将宋轻舟护在了身后,然而袖中的飞针还未动,就被陆恒书用剑抵住了喉咙:“不想死,就别动!”
对方的剑已经架在了崔娇月的脖子上,纵使她指尖攥足了力气,此刻亦是不敢动半分,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
“月儿!”宋轻舟跪爬在地上,刚才是崔娇月护着他,才没让自己成为人质。石头最先冲到了宋轻舟的身旁,将他一把拽出了桌底,远离了陆恒书。
崔娇月垂眸望了过去,是她刚才误判了。原以为自己能应对陆恒书,没想到他的身手如此之好。香叶情急不已,喊道:“放开我家姑娘!”
几声大喊,刺激了陆恒书,他一步步退到了床边,架在崔娇月脖子上的剑更用力了,硬生生逼迫崔娇月往后扬起了头,丝丝痛感传来,是对死亡的恐惧。
陆恒墨朝着身后的人示意,几个身着官服之人快速转身,将宋轻舟等无关人等全都打晕带了出去。
如今,整个仙鹤楼内,只剩下了他们几人对立其中。
“放开她。”宋长霖移步上前,长剑横指,欲直刺陆恒书,但在看到崔娇月细长的脖子上被拉出一道血痕后,一个飞转收势,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剑意。“陆恒书,放开她,我许你一条生路。”
“呵,生路?我还有生路吗?”陆家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他想活着唯有闯出去。陆恒书冷笑了几声,缩着脑袋将崔娇月挡在了身前,语气颇为猥琐地贴近了她的颈侧,“要么她死,要么我走。宋长霖,你选一个。”
选一个?宋长霖手中的长剑未收,眼神冷冽凶狠,目光死死地盯着陆恒书。陆恒墨已拿到了陆恒书替陆家贩卖私盐的罪证,并剥丝抽茧查到了京城那位的头上,此刻若是放了陆恒书,就没了人证,岂非前功尽弃?
陆恒墨一个移步,立于宋长霖的身侧,看着面前自己曾经真心尊敬过的哥哥,他劝道:“三哥,收手吧。二叔已经伏法,你不用在为他做事了。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会向朝廷请命,减轻你的罪行。”
“呸!你闭嘴!”陆恒书恨啊,他恨自己明明是治国定邦之才,却偏偏因着那迂腐的世俗道德,被拖成了郁郁不得志之人,“是。你清高,你令愿断一条腿都不做二叔的狗。可我呢!我有的选吗?我若与宋长霖同年科举,我不可能比他差!这陆家早就是我的了!”
“三哥,你有的选。你现在也有的选。放开崔姑娘吧,不要一错再错了。”陆恒墨见他情绪激烈,手上的剑不住地抖动着,几乎只差一点就能伤到崔娇月。他按住了宋长霖的右手,让他慢慢放下了剑,“三哥,听我一次吧,放下剑。”
宋长霖的右手剑往下,左手却已按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