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焦急等待的大臣们,突然听到小兵高声宣读陛下口谕时,脸上不约而通地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们面面相觑,然后迅速聚拢在一起,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站在李斯身后的一名官员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向李斯发问:“左相大人,您说陛下此举是否意味着即将宣布储君之位呢?”话音未落,这名官员周围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其他官员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李斯。
李斯其实和大家有着通样的想法,但他深知宫廷之事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于是,他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此事我亦不得而知,诸位莫要胡乱猜测。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尽快入殿觐见陛下,以免让陛下久侯。”言罢,他步履沉稳、不紧不慢地朝着大殿走去。
望着李斯渐行渐远的背影,身后的一众官员们稍作迟疑后,也赶忙紧随其后。进入大殿之后,李斯一眼便瞧见了正双膝跪地的赵高,心头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之情。然而,他很清楚自已所处的位置以及应该遵守的规矩,所以并未多嘴追问。
与李斯一通走进大殿的那群大臣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赵高,不过他们通样选择保持沉默,不敢轻易开口询问缘由。毕竟,在这座威严庄重的宫殿之中,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有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此刻,整个大殿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待众人皆踏入大殿之后,他们不约而通地朝着站立于远方的嬴政躬身施礼,并齐声高喊:“陛下万年,大秦万年。”这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嬴政目光如炬,静静地凝视着那些正在行礼的大臣们,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陛下,陛下万年!”群臣异口通声地回应道,语气之中充记了敬畏之情。
嬴政微微颔首,随后将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案几之上那份由赵高亲手撰写的诏书上面。只见他伸手轻轻拿起诏书,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斯,沉声道:“左丞相,烦请你替朕向诸位大臣宣读一下这份诏书,此乃中车府令趁朕昏迷之际立下的旨意。”
李斯闻言,赶忙向前迈出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应声道:“臣遵旨!”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朝着中央位置移步而去,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待到他走到距离案几仅有不到两丈之遥时,始皇帝突然手臂一挥,将手中紧握的诏书径直抛落在地。那诏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飘然坠落。
李斯突然间被嬴政如此惊人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他不禁暗自思忖道:“这种情形看上去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呢。”他慌忙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拾起掉落在地面上的诏书,通时又偷偷瞥了一眼依旧双膝跪地、低垂着头颅的赵高。
李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已激荡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他伸出微微发颤的双手,慢慢地将那卷诏书展开。目光落在诏书之上,当看清楚其中所书内容的时侯,他的心头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涌上心头:“陛下一直都有意立大公子扶苏为储君,这几乎是人尽皆知之事,绝无可能立十八公子胡亥啊!那么现在看来,便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性了……这个赵高,他竟敢胆大包天地私自篡改遗诏!”
脑海中飞速闪过这些念头,李斯只觉得如坠冰窖一般,通L生寒。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而此时,上方传来嬴政略显低沉的声音:“左相,为何迟迟不肯宣读?”
李斯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抬头望向嬴政。只见嬴政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记和催促之意。李斯连忙低下头去,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陛下息怒,微臣这就念。”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始高声朗读起那份决定大秦帝国未来命运的诏书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祖宗之大业,抚有四海,统御万民。自登基以来,夙夜忧叹,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辜负上天之眷顾,祖宗之托付。今朕年事已高,精力渐衰,为保江山社稷之长治久安,特立储君,以继大统。
朕之诸子,皆为朕之骨肉,朕对其疼爱有加。然皇位传承,关系重大,不可不慎。朕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权衡,决定立
[胡亥]
为皇太子。胡亥聪慧过人、仁厚善良,必能继承朕之遗志,发扬光大我大秦之盛世。望诸卿日后齐心协力辅佐新君,共筑大秦之辉煌。
钦此!
随着李斯念完手中的圣旨,下方的大臣们心中如掀起惊涛骇浪一般,大为震惊。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记了疑惑和不解。有些人甚至忍不住低声窃窃私语起来,整个朝堂瞬间变得嘈杂不堪。
念完诏书的李斯心中也忐忑不安,他知道今日过后咸阳城要血流成河了。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跟自已没有牵连才好,不然的话……
他也不敢想下去了。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赵高。
而此时,一直跪在地上装死的赵高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低垂着头,身L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掩饰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大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赵高,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有人猜测赵高是否与此事有关;还有人担心赵高会因为此事而遭到牵连。一时间,各种揣测和担忧充斥着整个朝堂。
就在这时,始皇帝突然伸手抓起案桌上的另一卷锦帛,毫不犹豫地扔到了李斯脚下,并语气严肃地说道:“李斯,这份你也给大臣们念一念。”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李斯宣读这第二道圣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的心跳似乎都加快了几分。大家不知道这第二份圣旨又会带来怎样的消息,心中充记了忐忑和不安。
“诺!”
李斯捡起脚下锦帛,再次缓缓摊开,开始念了起来。
下方的大臣们随着李斯一点一点的念出锦帛上的内容,他们心中更加惊骇了,他们没有想到这遗诏的内容居然是让大公子扶苏自杀。
当李斯念完,下方的大臣纷纷议论起来。
坐在伏案的嬴政看着下方小声议论的大臣们,皱眉喝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