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霖放在半空中的手,悻悻收了回去。
周围有女郎窃窃了一声:“那位上官姑娘,不是已经与齐家定了亲?”
“谁知道呢?如今上官家大胜而归,只怕她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了。”
齐家如今算是倒了,虽说齐恒也立了功,但到底不是新帝的心腹,且过去说不定还是先皇后的人,只怕这桩亲事要黄。
在座有心之人,都隐隐观察着宋长霖的举动。他们有心要站队,但更要看准了才行。
御花园内,两人并肩前行,随行侍奉的宫人们都自觉地跟在身后两丈之远的地方,以免误听了贵人的交谈。
春寒料峭,黄昏落日之下,红色的余晖挂在天边。
崔娇月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目光时不时看向了一旁的花花草草,她实在没什么心思陪宋长霖闲逛。
忽而,宋长霖开口道:“轻舟他,快要有孩子了。”
崔娇月微微皱眉,这时候提宋轻舟做什么?她温声回道:“那很好,以他的年岁,也该当爹了。”
宋长霖停下了脚步,侧身转向了崔娇月,他叹了口气,沉声问道:“月儿,我知你恨我,可为何你能给齐恒机会?都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崔娇月朝着身后望了一眼,确认宫人们的距离后,她才转头回道:“若我不是上官卿梦,只是崔娇月,你有想过娶我为妻吗?”
她太了解宋长霖了,他对崔娇月或许有情,但绝不是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若非自己成了上官卿梦,崔娇月也万万不相信他会想娶自己为妻。
“我想过,那日洞房花烛,我是真心想娶你。”宋长霖低眸望着眼前人的眼睛,借着四周的灯光,他眼中满是真诚,“可那时,你一心只想逃离我。”
“月儿,我当时都谋划好了。等到宋轻舟成了婚,我就娶你。”宋长霖说出了自己的筹谋,只是当时被嫉妒蒙蔽了心,他一时冲动,迫不及待地强要了她。
“无媒无聘,只将我关在那小院中,就是你说的娶我?”崔娇月冷哼一声,她不相信宋长霖的话,“宋长霖,你说喜欢我,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你从前看轻我,如今求而不得,才会紧紧相逼罢了。”
“你!我……”宋长霖被崔娇月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曾经是看轻了她,可早先就改了主意,她三番几次说不愿意为妾,宋长霖亦是想了办法,谋划了那一出偷天换日,偏偏被她倒打一耙,浑说他不甘。
是!宋长霖当然不甘心!他们明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已经洞房花烛,可崔娇月兀自就要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另嫁他人,宋长霖则能愿意呢?
“我待你并非真心,难道齐恒待你就是真心?”宋长霖冷不丁地问了一声,“他难道就不是见色起意?”
崔娇月被他逼问地往后退了几步,回道:“我与他的事情,我自有论断。他真心与否,与你更无干系。”
崔娇月偏过了脸去,她又说了一句:“宋大人,如今我已经不是无人可依的孤女。往后,还请宋大人多多主意自己的言行,别一天到晚,认错了人。”
宋长霖眸光之中,尽是寒霜。
无论他如何说,她就是不愿意原谅他,就是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一时之间,宋长霖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了崔娇月的手腕。
“宋大人,堂堂君子怎能对女子动粗呢?”突然间,一只折扇挡在了宋长霖的手心,随手齐恒轻轻一拽,就将崔娇月搂进了怀中,掌心抚着她的腰身,姿态亲昵。
宋长霖反手就要打掉齐恒的折扇,往前两步,就要将人抢回来。
可齐恒先他一步,带着崔娇月闪身躲避,让宋长霖扑了个空。
“宋大人在京中做官久了,这身手也大不如前了。”齐恒啧啧了两声,故意嗤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