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镜子拿来,我瞧瞧。”但出门在外,崔娇月自然在意她的外貌,还是转头朝着绿袖吩咐了一声。
绿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持小铜镜,递了过去。
崔娇月左照右照,才恍然发觉齐恒在故意诓骗她!一时生气,拿起铜镜就敲在了齐恒的后背上,“你若再骗我!我就扒了你的皮。”
狠话说出了口,但配上哪一张脸,实在是半分杀气都没有。
鱼杆忽而猛地往下一沉,崔娇月眼睛一瞥就瞧见了,连生气都忘了,赶忙催促着:“鱼上钩了,快收杆啊!”
齐恒见她开心,存心有了逗她的意思,一点儿不着急地抬着杆子,任由那鱼儿挣扎。
崔娇月见那小鱼跃出了水面,急切地自己抬手就握紧了鱼竿,手快了几分,竟是抓在了齐恒的手背上,在旁人看来,两人正是暧昧至极地一同钓鱼呢!
“齐大人,好雅兴。”身侧,一道咬牙切齿的男声传来。
绿袖站在崔娇月的身后,偷偷侧目一看,正是那日诬陷她家姑娘的宋长霖!
这人,怎会来?
崔娇月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指尖轻颤了几下,齐恒察觉了她的害怕,将鱼竿往上一提,一条小鱼就落在水榭中,扑腾着鱼鳍挣扎要入水。
“送去厨房,煲汤吧。”齐恒朝着一旁的小厮吩咐了一声,那小厮赶忙提着鱼就跑了。
就在崔娇月放手之际,齐恒却反手握住了她,将她的双手团在一起,嘴中和出了一阵暖气,心疼道:“出来也不知加件衣裳,这手都凉了。”
身侧的视线越发阴冷,崔娇月背对着宋长霖,被齐恒万分体贴地暖着手,她眼睛都瞪圆了。这人……做什么?
刚才远远走来时,就看见了崔娇月与齐恒两人打情骂俏,那挂在脸上的喜怒哀乐,竟是如此的真挚而纯粹。
宋长霖这才发觉,往日崔娇月在他身边时,脸上的笑意都是敷衍与假装,她分明不曾对自己有过真心。
若非齐恒在,宋长霖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崔娇月啊,崔娇月啊,你可真行啊!
“她一向手脚寒凉,无须齐大人费心。”宋长霖冷然出声,而后突然出手,一把握住了崔娇月的右臂。
齐恒立刻抓紧了崔娇月的另一只手,想要将她拉回来。
一拉一扯之中,崔娇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成两半了,她大喝一声:“够了!都给我松开!”
这大声一喝,吓得两人都各自止住了动作,但抓着崔娇月的手,却都没有松开。
手臂传来痛意,崔娇月分别朝着他们瞪了一眼,恶狠狠地问道:“宋大人,这是要将我撕成两半,以报丝仇吗?”
宋长霖皱眉,他不喜如今的崔娇月,无半分温柔小意,甚至多了几分泼辣在。
崔娇月用力抽出了双手,纵然宋长霖不想松开,但在她充满怒意的眼神下,还是放开了。
“跟我回去。”宋长霖往前了一步,垂首朝着崔娇月命令了一声。
果然是疯子。
崔娇月无视了宋长霖的话,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命令自己回去?“宋大人若是真的眼瞎,不如回京城找太医看看,别三天两头到我面前发疯。”
“崔娇月,你若现在跟我回去,我便原谅你。”宋长霖弯下了些许的腰身,视线与崔娇月齐平,他的黑瞳笼注视着崔娇月,让她心生胆寒。
一时间,崔娇月竟是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若非齐恒挽住了她的腰身,她差点儿就要撞到柱子上了。
齐恒将人半搂在了怀中,朝着宋长霖轻轻嗤笑了一声:“宋大人,上官姑娘便是要回去,也是跟我回去。与你有什么干系?”
宋长霖站直了身躯,他望向齐恒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齐老太师血溅朝堂,以死相逼陛下早立太子。你难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