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叶端着茶水过来,“如今姐姐来了,我们也有伴儿了。真想明日就出府逛逛去,我连京城什么样子,都还没看过呢!”
残荷瞧着她眼急的模样,打趣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京城,还需熟悉熟悉。你啊,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三人在小院里坐了一会儿,相互分享着这段时日的见闻,残荷一一记下,她比不得白芍在京中做事娴熟,只怕有不少事需要学呢。
不一会儿,残荷问了句:“我刚来时,看到六公子乘马车出了府,他没邀姑娘一同去吗?”
崔娇月愣了一下神,想来自入府后,她确实只见过宋轻舟两次,可每次宋轻舟都行色匆匆,与她打上声招呼,就赶着出门了。
“我不知,他出府去了。”崔娇月不由低落了神情。
残荷见她情绪不佳,连忙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怪我,没事提这事做什么。郎君在外,总有些事要忙的。”
崔娇月点了点头,“是啊,总要忙的。”
可在广陵时,若宋轻舟要出府去,总会给她带些什么回来。崔娇月虽鲜少打听宋轻舟的行踪,但他总会让石头传个话,以免她寻不到人。
“这入了京城,姑娘合该多与贵人们见见面,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残荷说完这话,一杯茶刚好也喝完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姑娘若是有事,就去贤和院找我。”
崔娇月应了一声,起身送残荷到了院门口,正巧对面走来了一位侍女。
“崔姑娘,庆王府送来了请柬,请您一叙。”侍女将烫金的请柬递到崔娇月手中,转身就走了。
“庆王府……”崔娇月打开一看,华贵的请柬内竟画了一个小人,落款是裴洐光,只这三个字写得丑了些。
残荷笑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姑娘不妨去看看,见识见识也好。”
接下了庆王府的请柬,崔娇月怕自己不懂王府规矩,特来与二夫人禀告了一声:“曾在广陵见过庆王府的小世子几面,今日相邀,不知该不该去。”
二夫人闻言,笑了笑:“是小世子的生辰宴,你同我一起去就是。妍娘也在,她最喜热闹,你跟着她,总没错。”
只一想到是生辰宴,她应当准备一份贺礼才是。正想着时,二夫人又道:“此事匆忙,贺礼我已安排人备好了,你无须担心。”
如此,崔娇月放下了心。二夫人行事妥帖,处处为她着想,崔娇月心下感激,但那夜宋长霖的到访,总让她有些惴惴不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清净。
屋内崔娇月正与二夫人说这话,门外就匆匆闯进来一位女郎,梳着娇俏的双髻,身量不高,圆鼓鼓的脸上满是气愤:“母亲!哥哥又训斥我!我本就好意为他牵线,那安平郡主多好的人,我让哥哥与她见一面,哥哥都不肯!还说,还说我多管闲事!”
谢妍一下扑倒在二夫人的膝上,虽句句都喊着哭声,但眼睛里是一滴泪都没有。
二夫人一向惯着她,但这事确实是宋长霖的错,若非想帮着他看看人品,谢妍便不会刻意与安平郡主相交,长平侯府的孤女,又得皇后亲自抚养,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惜……
“别哭了,嚎得嗓子可疼?”二夫人看她干巴巴地喊了两声,将桌上的茶水递了一杯过去,“润润嗓子。”
安平郡主?崔娇月未曾听过这人。但既是郡主,想必身份定然尊贵些,也确实能配得上宋长霖。
谢妍喝了两口茶,见母亲还未帮自己说话,又急急道:“我看哥哥就是故意的,先前还叮嘱我好好与人相处,如今又让我一旁玩儿去。若不是我只有这一个亲哥哥,我定要拿棍子打上他一顿!”
崔娇月被她的话惊了一跳,在广陵的小女郎们何敢在宋长霖面前如此放肆?只听谢妍的话,似乎宋长霖是有意于这位安平郡主的,才劳烦自己的亲妹妹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