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偏心!竟只看到了崔姐姐,我还在这儿呢!”一道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宋九郎。在府中拘束久了,宋九郎早就想出去玩了。因着年岁小,崔娇月对他向来更亲和一些,两人的关系自是不错。
宋轻舟作为庶兄,自然也颇为喜爱九郎,见他撅着嘴,笑着打趣道:“你啊,还与崔姐姐争风吃醋,也不怕人笑话。”
“小九,可是怕我抢了你六哥?”崔娇月喜得见他们兄弟俩感情好,到底是同父所出,日后还是要相互扶持才行。
“我才没有呢!”宋九郎吐了下舌头,“我是男子汉,可不与你们计较。”
“走啦走啦!再不走,可要迟了!”宋九郎左手拉着崔娇月的袖子,右手拉着宋轻舟的胳膊,拽着人就往一旁的马车里钻,“快点儿,上车了。”
周围候着的皆是四房外院的仆从,自是知道三人关系好,虽有男女之防,可到底还有个孩子在,便没有那么多忌讳了。
只是另一侧的马车上,宋长霖冷下了脸:“四房,就是这么管教人的?”
“回主子的话,四夫人好不容易才得了九郎一个儿子,自然更偏宠一些。”卫安看了眼外头的人,他自幼跟在宋长霖身旁的内侍,后被送去学武,如今在外头帮着宋长霖做事。他猜想,自家主子最重规矩,怕是不喜九郎拉着女子同乘。可那到底是四房的人,他们二房插手不得。
“嗯。走吧。”宋长霖放下了帘子,刚才那一幕,总觉得有些碍眼了。
卫安“哎”了一声,抽鞭赶马,这自从辞官归乡以后,自家主子的性子是更加难以捉摸了。白日里让他跑腿盯人就罢了,如今连马夫都让他干了。
前面的车一动,铃声一响,发出清脆的“叮铃——”
是催促了,崔娇月扶着宋六郎的胳膊,踩着马凳上了车。
刚巧,外头一阵风吹起,宋长霖又瞥见了这一幕,暗道了一句:“她倒是与四房的人关系很好。”
“主子?您说啥?”马蹄声大,卫安没听清,连忙问了一句。
“无事。”宋长霖收回目光,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这几日,似是太过关注一个人了,并不是件好事,何况只是一个轻浮庸艳的女子。
陆家此次的宴席办得大,整个广陵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被请了来,不仅给高门世家发了贴,就连有些才气的考生学子也一并请了。
各家未出阁的女郎们自然不会错过,她们可听说那宋家的探花郎也来了!
陆府内,满园的迎春花开,许是打了雨,洒落一地的姝色,几瓣残叶染了泥,略显落寞些。
入了内院,郎君们都朝着东侧走了,宋轻舟对着崔娇月轻声叮嘱了一句:“我先与他们问候一声,等吃宴时,再来寻你。”
“好。”这种场合是该去多结交些人,崔娇月明白。若是有朝一日,宋轻舟真入了仕途,也能多有一些助力。
“我不去,我要跟着崔姐姐。”宋九郎最烦与一群人装模作样地打招呼了,说不定还要被考校几句,他可不愿。再说,那臭烘烘的男子又什么吗?他更爱与那些姐姐们玩,她们个个都觉得他可爱极了。
“随你去,只是别给你崔姐姐惹麻烦。”宋轻舟点了一下宋九郎的头,“若是惹了祸,我定告诉母亲。”
拿着四夫人压他,宋九郎也不怕。不过四夫人向来爱哭,宋九郎一想到母亲哭哭啼啼的模样,就觉得头疼,连忙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我都是个大孩子了。”
“崔姐姐,咱们走。我还想去摘两只白梅呢!母亲喜欢。”陆家的迎春园,最有名的就是白梅。虽然有名,但并不贵重。
“好,只是这一次要小心些,切莫像去年一般摔着了。”崔娇月略有些担心,宋六郎惯会爬高,上次可吓坏了他们,幸好底下有人接着,才没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