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楼为了竞争,花钱雇人来栽赃陷害烟雨阁。
好在很快就被我和慕容斐识破了。
而那小官之所以会下意识护着他,也是因为福临楼常年为了自己的生意,一直花银两给官府疏通关系,这一来二去,便熟稔了。
一个是时不时给他们送钱的财神爷,另一个是最近才开起来的青。楼。
那小官自然下意识护着福临楼。
知晓官员和民间酒楼勾结一气,常年包庇他们各种大小错误后。
我和慕容斐入宫,将此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两位皇帝。
皇帝手里捻着一串檀木佛珠,每听一句话,我都能听见佛珠转动发出的咔哒声响。
最后,他手里动作一顿,睁开眼来,目光冰冷,额上青筋隐隐跳动,看上去很可怖。
“现在人呢?”
他语气平淡,但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他故作镇定表面下暗藏的汹涌波涛。
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被暂时抓起来了。”
“岂有此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佛珠也被他摔了出去,“现在连这样一个小的官员都不把大齐王法放在心里,不把朕放在心里了是吗?”
我浑身一颤,被他突然暴起的模样吓了一跳。
尽管早有所料,但还是难免心惊。
我低下头,将自己满脸愕然尽数收起。
在皇帝面前,不录真情是必须的。
“来人,传朕的旨意,将福临楼掌柜及整个福临楼满门抄斩!”
这句话一出口,我不可思议地抬头,又和慕容斐相视一眼。
不,这不是我们二人的本意。
帝王捏紧拳头,却还是一副不解气的样子。
“与他们勾结一气的官员,全都抓起来,一个个审讯,谁收了贿赂,与福临楼同罪。”
他气喘吁吁,说完这段之后,抬手扶住胸口,往后踉跄几步。
公公匆忙冲上去,一把扶住他。
“陛下陛下,莫要动怒!”
他扯着尖细的嗓子,看上去有些狡猾。
“陛下,”我嗓子有些紧绷,两手掐在一块儿,但还是故作镇定,“万不可将他们都斩首了。”
慕容斐立刻出来附和我:“是,儿臣以为,满面抄斩太够严重。”
我与慕容斐本意只是想惩处受贿者。
谁知落在了皇帝眼中,他只觉得布衣百姓都敢目无王法,一下子怒火攻心,便想要抄斩。
这不是我们本意。
如此大开杀戒,叫我和他都有些后悔起来。
“哼!你们还想为这些目无王法的人说话吗?”
“不陛下,”我两手作揖,躬身上前,“微臣只是要为陛下说些话,毕竟这涉及到陛下的声誉。”
他果然没再说什么,微微皱眉,很快读懂了我话中暗藏的意思。
“行贿者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因为我大齐对官员的一些律法不甚明朗。”
“赵掌柜只是贿赂,倒不至于伤人性命,罪不当死。”
我又转头看向碎了一地的佛珠:“此人不同,若是就这样抄斩,又杀掉整个酒楼的人,不但难以服众,也无形之中为陛下,为大齐,带来了许多敌人。”
皇帝闭上眼睛,气息已然平稳许多。
我和慕容斐有些忐忑地垂着头。
他刚才如此动怒,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他听我的。
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实在不想祸及无辜。
“罢了,”许久之后,他总算叹了一口气,“此事便交由你们解决吧,朕就不过问了。”
他抬手扶额,很是无奈。
公公立刻给他递上去一盏热茶,嘘寒问暖一阵,随即转头看了眼我和慕容斐。
那眼神似乎有些责怪。
“宋家那铺子的事情,你们二人处理得如何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叫我和慕容斐都有些愣神。
我摇了摇头:“铺子烧毁太过严重,调查起来还是有些费劲的。”
皇帝点点头,没再过问,只是深深看了我们一眼。
走出皇宫,我依旧垂眸沉思。
很奇怪,为何皇帝才隔一天,就开始追问此事了?
他先前分明对宋家铺子一事很是不耐烦的。
慕容斐一眼看出我的苦恼,小声对我说:“今晚,去处理一下吧。”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到处都静悄悄的。
冬夜总是漫漫,整个都城的灯火都熄灭。
我和慕容斐趁夜里无人,便悄悄在店铺里放了许多易燃布匹纸张,还特意用烛火熏烤,扮做一副灾后模样。
“这样便好。”
黑夜里,我冲着慕容斐一笑。
第二日一早,我与慕容斐带着自己的侍卫以及官兵,在烧毁的店铺中一顿搜查。
最终搜出了许多我们二人昨夜伪造的证物。
慕容斐快马加鞭的写了奏章。
就在我们将案情呈递上去没多久,宋时渊夫妇便气势汹汹赶来了。
他们眉头一皱,眼神一瞟,满脸的不信任。
“什么?你说是天干物燥?”宋时渊笑了,笑容异常的冷。
“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摇头,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
我两手一摊,分外坦然:“这就是天气导致的,怎么,宋将军不愿意相信?”
“我信?”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但很快,笑容一僵,满眼愤怒,“我信什么?这分明就是有人陷害,你和我说天干物燥?可笑!”
他怒发冲冠,整个脸都涨红:“我才不相信你们,说不准,这火就是你们放的!”
在这点上,宋时渊倒是没有说错。
我笑了笑,让身后官兵将东西带了上来。
“你这铺子都烧成这幅样子,这是我们翻了个底朝天才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些残渣。”
全是易燃物。
“你这些东西若是放在窗边久了,便容易引发火灾,这大火若是一烧,又顺着这几天的大风,火势只会越拔越高。”
我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虽然准确来说,应该是瞎编。
“这些都是官兵搜查出来的,宋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宋时渊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地看着那些东西。
他估计也记不得这家铺子里有些什么了,将信将疑地看着。
但一旁的江红玉不乐意了,她走上前来:“什么证物,谁知道是不是些什么别地捡来的垃圾,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