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制止自己接连的惊恐的叫声,她不能在他的面前示弱,绝对不能!
“苏吟若,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那天你跟着我走,我以为你真的想通了。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硬气。想死吗?我成全你,你信不信你掉下去的话,没有人能为你报仇,连你的白鸣风都不会知道!你不是爱着他吗?我就让你们生与死都不能在一起!”
他的话继续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萧霖!我恨你!全世界我最最恨的就是你!!”
苏苏终于尖叫出声,长长的黑发在夜风中飘扬,扑在她的面上,上半身的凌空让她抓不住任何可支撑的支点。
喝醉的萧霖比任何时候更加可怕,森冷不带一点点温度的话考验着她已经濒临崩溃的理智。
“恨我?!恨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还排不上号。你如果聪明点就该知道我可不从养闲人,你他妈的再给我装病!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他说完一把将她拽回来。
苏苏浑身颤抖的看着面前的萧霖,敞开的领口,凌乱的头发,还有他那通红的眼睛,面前的男人的怒气已经不知道隐忍了多久才在今天猛然爆发出来。
“过来!”他揪着她往客厅里大步走去。
苏苏身上只穿一件薄薄及脚踝的睡袍,被他一拽,宽大的睡袍袖子几乎要离开身上飞去。
苏苏赶紧拉紧衣领,踉跄跟上。
客厅桌子上又是一整桌子的热饭菜,苏苏被他按在桌边坐下。“吃!”他坐在一边,通红的眼瞪着她。
苏苏不动,只打着颤看着他。
“不吃是不是?行!你有种!”
萧霖忽然骂了一句,掏出袋子里的手机,拨了个号码,打开扬声器,就放在苏苏面前。
苏苏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手机,嘟——嘟——两三声过去,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令苏苏几乎想尖叫的声音。
“喂——找谁?”
苏苏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面前的萧霖掏出一根烟,冷冷地点上。
烟头明灭的火点似狼的眼睛一般,苏苏的颤抖又忍不住剧烈起来。卑鄙无耻已经不能用来形容面前的男人。他的冷血在这一刻才在她面前露出冰山一角。
苏苏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手机。萧霖也不吭声,只慢慢地抽烟,微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喂!喂!是谁啊!”
那边的声音开始不耐烦,苏苏终于劈手一把接起,颤抖地开口“妈,是我……”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崩溃。苏苏接了手机,踉跄转到房间里打电话。过了一会,她垂头出来。
将萧霖那份量颇重的手机放桌上,苏苏埋头开始吃饭。
客厅寂静无声,苏苏吃得很快,几乎是用吞的。萧霖掐灭了烟,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你爸爸妈妈还好吧?”他开口。
苏苏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很好,只是怪我不回去看看。”
“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再派人送你回去看望下。”
他说,神情散漫,似有些酒醉上头。他点了点她面前的碗:“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医生说你要少吃多餐。”
他说完,径直去浴室洗澡。
苏苏停了手中吃饭的动作,瘦削的手紧紧捏着手中的筷子,几乎要将这上好的象牙筷子捏断。
他查到了自己爸爸妈妈的电话,什么都逃不过了。或者一开始,她就从没有逃脱过。只要他不打算放了她,那她就不能解脱,甚至死也不能。
强忍着上涌的泪意,苏苏告诉自己要坚强,什么都没有的她更应该好好地活下去。这一切是自己的选择。
即使是混乱中,即使是带着赌气与怨恨,即使是最最无奈的选择,她也再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萧霖洗完澡,却看见苏苏在收拾碗筷,眉头一皱:“放着别动,明天有人收拾。”
苏苏住了手,看了一眼早上他打翻碗筷的地方,又是整洁如新,看来真的是有人来打扫。只是自己积年的习惯让自己习惯做而已。
苏苏看了歪在沙发上的他,起身要进房。
萧霖看了她一眼:“有个事我想我该告诉你。白鸣风跟他老婆离婚了。今天办好的。”
苏苏浑身一僵,回头看着他无所谓的脸:“你其实可以不用告诉我的。”
萧霖咧嘴一笑,并不回话。
苏苏冷冷看着他,尖刻的话又涌了上来:“你得意了吧?一石三鸟,我们都被你玩弄在手掌中。”
萧霖脸色未变,长身立起,他冷冷地笑:“我做错了什么了吗?白鸣风本来就要跟他老婆离婚,你和他看样子也没爱到心心相印的地步。这一切都是命!”
苏苏心一寒,抬头看着他那张仿佛洞穿世事的脸庞,第一次发现他的可怕在于那算计人心的精准老练。
他的话将她的理智全部击溃。
苏苏抄起身边的一尊看不懂是飞马还是飞豹的黑色玻璃制品,向他狠狠砸去。
“哗啦”一声,玻璃在他的脚边炸裂,碎了一地,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萧霖纹丝未动,只冷冷看着她气喘不已的面色。
“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是吗?”他开口讽刺:“难道我说错了?如果他相信你,他那天怎么可能丢下你?”
他踢了一脚脚下的碎玻璃,站在苏苏面前,高大的阴影覆盖而来,仿佛令人无处可逃。
“不过你也不该怪他。是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那个。更何况白鸣风以前就被张倩这个女人耍得挺惨。
你不知道吧?张倩这个妖精以前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据说她因为疯玩,还流过掉一个孩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哈!”
他无所谓地撇了撇嘴,酒气已经散去不少,但是还有不少酒精残存在他体内,刺激着他今夜的话格外多一点。
苏苏要不是看着他的清醒的眼神,几乎以为他在说醉话。她恨恨地看着他:“你可以闭嘴了!我没兴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