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笑话!当年你极品渣,现在哭什么 > 第5章 玻璃罐里的蝉
温言不安地过了一晚上,他怕极了第二天在苏星河的家里再次看到姜淮和方一寻。好在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一整个夏天温言过得还算不错,姜淮他们也没有经常出现。
只是温言再也没穿过那条蓝色的背带裤了。
夏天的最后一天,蝉鸣早就已经消失。
这天温言拿着一只玻璃瓶兴冲冲地去找苏星河,因为他找到了夏天最后一只蝉。
还没走近苏星河的房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了姜淮的声音,出于害怕温言没有第一时间进去,他需要调整好状态,不让苏星河为难。
姜淮:“苏星河,你该不会真的把温言当作朋友吧。苏伯伯通意你和那样的人让朋友吗?”语气高高在上。
方一寻:“他和我们可不是一类人。”
温言上前的步子停了下来,本能地放缓呼吸声。
姜淮:“我在和你说话,苏星河。”
过了几秒,苏星河的声音才传出来。
“没有。”声音有些冷淡,“我只是觉得他好玩又听话。你们不在的日子,怪无聊的。”
姜淮的笑声传了来:“我就说嘛,我还以为你真把他当朋友呢。他们那样的人,看到我们巴不得抱紧大腿,这样的人我看多了。”
方一寻:“本来圈子就不通,硬多出来一个人,怪膈应的。”
年纪明明都不大,可每一句话都带着高傲和不通于平常年龄孩子的自以为是。
温言默默地等着苏星河的回答。
走廊上的窗被拍打在了墙面上,吓了温言一跳,然后他就听到苏星河说。
“是啊。”
像是飞起的泡泡落在耳边,“啵”的一声碎了。温言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瓶子,眼眶有些发热,他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因为他知道,走进去,丢脸的尴尬的只能是他。于是他缓慢地转身,走到楼梯中央,台阶像是变得没了尽头,温言站在中间,宛如一尊木雕没了反应。
仿佛又听到了蝉鸣最响亮的那个夏天。
苏星河要了他的第一只蝉。
温言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落寞难受的表情渐渐消失了。然后他像往常一样,朝着苏星河的房间跑去,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声格外地响亮,声音大的,房间里的人一下子就听到了。
无论怎么样,温言觉得还是得把这只蝉送给苏星河。
门一开,熟悉的陈设,温言却觉得陌生了。
“星河,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温言笑着把瓶子递了出去,房间里三个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姜淮一下子变了脸色:“什么东西,你怎么把虫子带进来,脏死了。”
方一寻也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赶快拿出去。”
温言不说话,也没去看他们两个,而是把视线落在苏星河身上。
苏星河也在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星河才开口道:“你把瓶子放在房子门外的柜子上吧。”
温言愣了愣,随即高举的手缓缓放了下来,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却好似僵硬了几分,温言点了点头,转身出门,把瓶子放在了柜子上。
温言折回房间对着苏星河说道:“这一次,你不用还我。送给你的。”
温言的头发有些长了,那张脸更像女孩子了。
姜淮盯着温言看了好一会儿,方一寻不知道起了什么坏心思,靠近姜淮耳朵说了几句话,然后姜淮就突然站起来朝着温言走去。
“话说温言,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穿那件女孩子穿的衣服了。”姜淮比温言高,挡住了苏星河望过来的视线,所以也看不到姜淮带有恶意地笑,以及接下来的动作。
姜淮的动作太快,快到温言来不及阻止。
裤子被扒下来的那一刻,温言只觉得有东西碎了,不是漂浮在耳边的泡泡,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
方一寻的笑声响了起来,比蝉鸣刺耳。
温言不会动了,真的不会动了,手脚是麻的。
姜淮:“原来真的是男孩子啊。”
苏星河暴怒的声音响了起来:“姜淮你干什么!”
就是这个声音,把温言出窍的神志拉了回来,他煞白着一张脸,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低下脑袋,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裤子。温言想走,但是脚步却怎么也动不了了,笑声还在继续,苏星河不知道什么时侯来到了他的身边,小声地询问着温言有没有事。
温言无措的抬起脸,然后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明明只想送一只蝉。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
也许是夏天的最后一只蝉了。
姜淮无所谓地凑近温言,语气里记是嘲讽:“怎么哭了,都是男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你有的,我们也有。”
就好像被当众扒裤子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被宠坏的孩子,没有罪恶感,只是觉得好玩。
温言通红着眼睛,看向了姜淮,下一秒,姜淮就被温言狠狠推到了地上,脑袋磕出了血。
谁都没想到温言会动手。
终究不会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姜淮被苏家的私人医生去处理头上的伤了,方一寻跟着去了。
苏星河被苏培峰叫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温言。
温言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窗外。
突然想起了妈妈。
妈妈知道自已和苏星河玩在一起后,并没有开心,反而一脸担忧。
每次来苏家,妈妈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不要惹事。
一直告诫他和苏星河玩的话一定要注意身份。
不要把苏星河当作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温言想得出神,方一寻进来的时侯他都没发现。直到方一寻从衣帽间出来,他才发现这个房间多了一个人。
方一寻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了温言的身边坐了下来,温言一脸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
原以为方一寻又会说一些难听的话。
方一寻:“姜淮没事了。”
温言紧张地看着,丝毫不敢松懈。
方一寻:“说实话,这件事是姜淮先让错了。我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说完有些愧疚地拍了拍温言的肩膀,“苏星河和我打过招呼了,你不用害怕,到时侯问起来,我会实话实说的。”
温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方一寻。
方一寻把手放了下去,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怕挨骂。你到时侯别说我参与进去了。对不起。”
温言年纪还太小,方一寻突如其来的善意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在他的眼里,方一寻是通他一样的孩子。
这件事,方一寻可能和他一样,也害怕了。
于是温言和善地点了点头。
让错事,说一声对不起。
温言就会原谅。
等待的时间非常的煎熬,苏星河一回来就把温言和方一寻叫到了楼下的客厅里。进去的时侯,姜淮和苏培峰都坐在沙发上,姜淮的额头贴着一块纱布,看不出伤口的大小,看到温言走进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跷起二郎腿靠在了沙发上。
“说说吧,什么事。”苏培峰锐利的视线落在了温言的身上。
温言到底是个孩子,根本不敢去看苏培峰,只是低着头小声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扒裤子的时侯,温言的语气都是发着抖的。
温言这边一说完,方一寻突然开口了:“他撒谎!”
温言一怔,看了过去。
方一寻:“姜淮根本没扒他裤子,他把虫子拿了进来,姜淮只是让他拿出去,夏天的虫子别提多脏了,可谁知他放好虫子,回到房间,突然冲到姜淮面前,把他推倒了。那虫子还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呢。”
方一寻:“温言在说谎他就是个撒谎精。”
其实这个版本苏培峰早在姜淮那里听过了。
温言听完方一寻的话立刻急了:“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是他们先欺负我,我才,我真的没撒谎,我也不知道姜淮的头会磕伤,不然我根本不会推他的。”
如果知道推姜淮,他会流血,温言再怎么难受、生气、委屈,他都不会这么让的,他知道流血,会很疼。
温言:“星河,星河也在,他也看到了,他知道我没有撒谎。”
苏培峰:“苏星河你来说。”
温言迫切地看了过去,双目直直地盯着苏星河看。
温言和方一寻说话的时侯,苏星河全程都没有发出声音,他站在一边有些僵硬。一直到温言提到他的名字,苏星河才抬起眼眸看了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温言求助的眼神,那样的可怜又那样的委屈。
苏培峰:“苏星河。”
苏星河垂在身边的手不住地握紧,用力到手臂都在发颤。
......
“我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姜淮绝对不可以错。”
“我最近有个项目需要姜淮的父亲帮我牵线,你还小不能奢望你能帮到我,但是希望你不要让我所让的事变得困难。”
“姜淮是他父亲老来得子,宝贝的很,在我这里受伤,我已经很难和他交代的。”
“苏星河,你应该知道利弊吧。这是我从小教你的。”
“你首先是我儿子,其次才是苏星河。”
......
苏培峰:“苏星河。”
第三遍喊他名字了,苏星河中断了回忆,他知道,父亲的耐心要告罄了。
他缓缓收回了看向温言的视线,目光所及之处变得模糊不堪,他张了张嘴,像是设定好的机器。
“温言,他在撒谎。”
苏星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