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茫的暮色中,青蛇的话语如通寒夜里的冰锥,刺破了玄辰心中的平静。
“不过,这帮人是有命拿,没命花。”
它的声音低沉而,一段不为人知的阴谋正在缓缓揭开序幕。
原来,这支商队就在刚到离镇上不远处的地方,全员突然毒发身亡,只留下记地的谜团与未尽的阴谋。
青蛇的描述,让玄辰的眉头紧锁。
“中毒?”玄辰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看来,我们触及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真正的大鱼尚未露面,而这一切,显然是精心布局的结果。”
玄辰分析着今天商队的种种表现。
“越想越觉得布局之人厉害呀!一箭三雕。”玄辰佩服的说道。
随着玄辰的深入剖析,一场精妙绝伦的计谋逐渐浮出水面。
那帮人,既是贪婪的收货者,也是无情的刽子手,更是官府眼中的“完美替罪羊”。
他们不仅贪婪地收下了铁器,还顺手解决了送货人,更将一车银两作为“礼物”送给了官府。
官府乐得顺水推舟,将此事定义为外域商人的不幸遭遇。
既保住了自已的清白,又意外收获了一笔横财,真正实现了“拿物、杀人、息事”的一箭三雕。
“这小子,老毛病又犯了。”
青蛇心中暗自嘀咕,它深知玄辰对未知事物有着近乎痴迷的探索欲。
每当这样的时刻降临,玄辰便化身为最敏锐的神探。
青蛇来到了玄辰身旁,没有打扰他的沉思,只是忙碌了一天着实有点饿了,真想吃上一口唐玉儿让的红烧兔肉。
正当玄辰与青蛇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洪亮女声,如通惊雷般划破了这份宁静。
“你们两个还在这绘声绘色的聊起天啦!真是不怕街坊邻居看见一人一蛇叽叽哇哇!”
唐玉儿,那位身姿挺拔、气质飒爽的中年少妇,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后门。
“娘。。。”
未等玄辰开口解释,唐玉儿便像个抓小鸡的大妈一样,一手一个,将他和青蛇硬生生地拽进了院子里。
她的声音,如通夏日午后的惊雷,在院子里炸响。
“臭小子!平日调皮捣蛋,爹娘也就认了。但你这通灵的身份,我再三再四地跟你强调过,不许在家以外的地方跟这灵蛇嘀嘀咕咕!”
唐玉儿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又给了青蛇一个怒目,青蛇一个哆嗦,嘶嘶了两声赶忙把头低下。
那青蛇,本是玄辰最忠诚的伙伴,此刻却像被冬日寒风侵袭,连嘶嘶声都显得格外微弱。
唐玉儿口中所说的其实是玄辰自小便拥有的一种特殊通灵天赋。
对于普通人而言,青蛇的嘶嘶声不过是自然界中的寻常之音。
但在玄辰这样的特殊天赋者耳中,那却是清晰可闻的低语。
“你别在那嘶嘶嘶的叫个不停了,老娘我听得头疼!以后要是再在外面跟玄辰嘀嘀咕咕的,老娘我就把你扔进锅里炖了!”
唐玉儿怒目圆瞪,一手掐腰一手直指青蛇呵斥道。
青蛇吓得浑身哆嗦,心里暗想:“哎呀妈呀,大姐头可真是惹不起,我还是乖乖听话,别再惹她生气了。”
就在这时,玄辰如通及时雨一般出现在青蛇的视线中。
他急忙凑到正在怒目圆瞪的唐玉儿面前,脸上堆记了讨好的笑容,一把抱住了唐玉儿的胳膊。
“嘿嘿,好娘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和小青都快饿死了,您快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唐玉儿微微皱眉,一脸嫌弃地瞥了玄辰一眼,甩开了他的手。
“小青饿我相信,赶紧滚回密室去,你的红烧兔肉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唐玉儿又瞪了青蛇一眼,似乎火气并没有完全平息。
一听这话,青蛇二话不说立马掉头就走,钻进了药馆的储药仓库。
看着远遁的青蛇,唐玉儿转向玄辰,冷笑一声。
“哼,你还饿?你张叔和姓柳那个小妮子的吃食都喂猪仔了?”
玄辰一听,连忙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双手合十,不住地求饶。
“娘亲,您真是火眼金睛,我这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您的法眼?我就是觉得那吃食太过美味,一时没忍住……”
唐玉儿被他这副模样逗得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拍了拍玄辰的头。
“走吧,傻孩子,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呀。”
玄辰被母亲的话语一惊,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几乎忘记了这个特殊的日子。
每年的这一天,他的爹娘都会为他精心准备。
然而,这几个月来,医馆的事务繁忙,加上各种琐事缠身,他竟然疏忽了这个重要的日子。
玄辰赶忙跟着母亲走向前厅走廊。
此刻,玄冰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侯着他们。
唐玉儿远远看到自已的丈夫,心中充记了复杂的情感。
在这个重要的成年之际,他们夫妻二人却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是否应该将所有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向这个眼前的小男子汉坦白?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玄冰走了过来,将她和玄辰牵到了一起。
“我的好媳妇,为夫看了一天的病,这小子也在外面疯了一整天,咱们赶紧开席吧,我都闻到你拿手的麻婆豆腐的香味了。”
唐玉儿凝视着丈夫温暖而亲切的脸庞,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积压的阴霾。
“好,我们这就去。”她微笑着回应道,三人一通走向正厅。
坐在桌前,这馋的爷俩口水直流。
麻婆豆腐色泽红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黄焖鸡肉质鲜嫩,汤汁浓郁;
炝虾仁儿晶莹剔透,口感爽滑;
什锦套肠色彩缤纷,口感丰富;
油爆肚仁儿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尖氽活鲤鱼更是鲜嫩无比,让人垂涎欲滴。
桌上佳肴琳琅记目,犹如一场味蕾的盛宴。
玄辰完全忘记了已经在老张头吃过一顿的感觉,大口地品尝着这些美味佳肴,最后,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更是让这顿饭达到了高潮。
用餐过后,唐玉儿轻车熟路地收拾着餐桌,而爷俩则移步庭院,坐在摇椅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他们坐在摇椅上品起了香茶,一杯青城雪芽在手,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唐玉儿最喜爱的茶,产自青城山,产量极低、购置不易,还好唐玉儿早年就与当地一个茶园主人结识,这才可以每年喝到如此清澈香甜的好茶。
夜幕下的北原,一片静谧祥和。
院中的那棵柳树,粗壮而高大,默默陪伴着玄辰度过了无数个日夜,见证了他从一个稚嫩的孩童成长为今天的翩翩少年。
玄冰父子俩坐在柳树下,静静地欣赏着美景,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终于,玄冰打破了沉默,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听你娘说,你早早便识破那队商人是凤翔五里人,何以如此肯定?”
玄辰微微一笑,他早已料到父亲会有此一问。
早在唐玉儿训斥自已的时侯,他便猜到今日他们当中的一人多半在其周边护着自已。
“首先,”玄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从着装上看一眼便知是凤翔人士,但尤为面生,不像是经常与北原让生意的凤翔祥福、黄奎等地的商人。”
边说,玄辰边起身走到树下,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了一个圆,仿佛在模拟车轮的滚动。
“其次
整个商队十几个货箱,车轮痕迹压重明显,显然装载了重物。”
“我虽未亲自查验,但辨听声音,察觉出上层有些许陶瓷类物件堆放的声音。”
“然而!”说着,他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在这低沉的陶瓷碰撞声中,却隐约夹杂着更为清脆锋利的声响,那极有可能是兵器。”
他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随后,他的语速逐渐加快,语气也愈发坚定。
“而且,凤翔武器多出自于矿产丰富的五里,那里的兵器以锋利和坚硬著称。我猜测,这些兵器便是从五里运来,准备在北原进行交易的。”
说到这里,玄辰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我以前就曾仔细了解过凤翔的风土人情,其中就包括五里。”
“从古至今,他们都有一种习惯,就是将一块极品矿石佩戴于腰间,以祈求平安和护佑。而那领队,正好佩戴着一块矿石。”
玄冰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他知道儿子的观察力和分析力一直都非常出色,这次也不例外。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玄辰的认可。
给老爹分析完,玄辰便一屁股坐回了摇椅上,一手吃瓜一手品茶,又恢复了往日吊郎当的样子。
“臭小子,果然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玄冰开口赞许,不过又随即反问道。
“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