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剑在天荒 > 第5章 突如其来的误会
柴房内,阿福和陈白衣脚上锁着链条,被拴在了柱子上。一见到沈小渔,两人脸上既露出高兴的神色,又带着几分失落。阿福急忙上前,先是前后打量一番,然后才问道:“少爷,你没受伤吧?”
沈小渔摇了摇头,淡淡道:“只是好好的睡了一觉,其他的不打紧。”
阿福抱怨道:“都怪这小道士,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陈白衣一脸无辜地辩解:“这怎能怪我,我不也被绑在这里。”
“我天黑时看见他站在我面前,我上前和他打招呼,没料到挨了一记黑拳,差点没把我骨头打散架。”阿福愤愤不平地说。
“那也不能怪我,他们绑了我,穿我的衣服去诓骗你,我能有什么办法。”陈白衣无奈地回应。
“那些人太卑鄙了,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偷袭,简直不要脸。”阿福继续抱怨。
看着这一老一少的斗嘴,沈小渔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他转向陈白衣,问道:“陈兄弟,你又是如何被抓住的?”
陈白衣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阿福轻蔑地哼了一声,讥讽道:“这家伙怕不好意思说,我来替他说。他跑去化斋食,化到了土匪窝,见几个土匪是光头,倒以为寺庙里的和尚,径直地跑了进去,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来的时侯我还想不明白,这天寒地冻的,土匪们不在家睡觉,怎么闲情逸致地跑出来捉我们,到这才知道,原来是这小子害的。”
这句话着实把沈小渔逗笑了,这小道士看起来憨憨傻傻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的迷糊。
“少爷,你现在还笑得出来,我们几个被困在这里何时才能脱困。”阿福叹着气说道。
沈小渔靠着墙边坐下,双目微阖,云淡风轻道:“先睡一觉再说吧。”
既已身陷囹圄,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沈小渔闭上眼,踏实的睡上一觉。醒来时,房门被黄老三给推开了,他拎着一个食盒,不客气地扔在了地上,催促道:“快点吃,吃完还要干活。”
用完早饭,黄老三进来带走了沈小渔。阿福刚要阻止,黄老三便拔出刀来恫吓他。
沈小渔被带到了一间木屋里,这间屋子除了摆放着一些女孩子的妆饰外,仅有床单和被褥都是粉色的,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出任何与女孩子生活相关的痕迹。
黄老三把沈小渔推了进去,然后便关上了房门,临走时,沈小渔注意到黄老三的脸上那若有若无的坏笑。
房里炭火烧得正旺,热气腾腾,沈小渔的鼻尖上不自觉地冒出了细汗。白灵刚沐完浴从屏风后面晃悠出来,光着脚丫,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衫。她的领口开得老大,里面的风光时不时露出一点。沈小渔赶紧把视线挪开,不敢多看。
“昨晚睡得咋样啊?”白灵一屁股坐在床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冲沈小渔招手,“过来,坐这儿。”
沈小渔有点懵,站在那儿没动。白灵不耐烦了,光着脚丫走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到床边,按他坐下,顺手把书扔在他怀里。
“昨天的故事你还没讲完呢,今天接着来。”白灵躺下,把两条长腿往沈小渔腿上一搭。
沈小渔脸色一红,竟没有听清刚刚她说的是什么。
“喂,你发什么呆呢,快说吧。”白灵微闭着眼,一脸的期待。
他虽然不像很多人那样迂腐,但面对此种场景,还是有点手足无措,他的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放置。
白灵又催了一番,沈小渔才开始说起故事来。他的心乱糟糟的,故事也讲得七零八落。白灵听着不痛快,坐起身,凑到沈小渔跟前,威胁道:“你要是不好好讲,我就把你朋友……”说着,还让了个割喉的手势。
沈小渔赶紧定了定神,开始认真讲故事。白灵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哼几句小调,就像勾栏听曲的大爷一样享受。
“你叫什么名字?”白灵漫不经心地问道。
“沈小渔。”
白灵眼珠子转了转,道:“名字不够大气,应该叫沈大渔,又好听,又威武。”说完就被自已的话逗乐了。
通时她还让沈小渔另一只手也不能闲着,替她捏捏腿。
故事讲完了,白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沈小渔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腿挪开,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他觉得白灵虽然有点任性,但心地应该不坏。
他慢慢踱步准备打开房门,突然一阵豪爽的笑声传来,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魁梧、记脸横肉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穿着貂皮大袄,脖子上挂记了金银的饰品。
男子一看沈小渔,火冒三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腰间的斧头一抽,就要砍下来,“哪来的小贼,敢进我闺女的房间,看我不剁了你!”
黄老三赶紧上前拦住,解释道:“寨主,别冲动,这是小姑奶奶的意思。”
这名男子是这座山寨的寨主,也是白灵的父亲,叫白大能。
白大能愤怒的看着黄老三,道:“难道是你伙通外人,来玷污我姑娘的清白?”
黄老三吓得脸上的刀疤都开始扭曲,连忙解释道:“这是小姑奶奶的安排,寨主你去问小姑奶奶去。”
这时,吵闹声将白灵惊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被白大能揪住衣襟的沈小渔,插着腰,嗔怪道:“好你个偷奸耍滑的家伙,竟趁我睡着就偷懒是吧。”说着走下床,径直走过去推了白大能一把,拉着沈小渔的手往床边走。
白大能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无奈,“哎呦,我的好闺女啊,你怎么能把男人往屋里带呢?这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哼,我才不管你,你看你,半个月不见,脸又胖了一圈。你这张大脸,放哪儿都不合适。”白灵怼了回去。
“是是是,可这男女有别,你不能乱来啊。你娘去世的早,爹没教的好,可你也不能太便宜了这小子啊。”白大能苦着脸,转头对黄老三发火,“都怪你们,把我闺女教成这样!”
黄老三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不敢吱声。
“白大能,你回来就唠叨个没完,烦不烦啊!”白灵不耐烦地说。
白大能不敢对女儿发火,瞪着沈小渔,说道:“你,给我出来!”
“偏不。”白灵挡在沈小渔前面,回头对沈小渔说道:“以后在这山寨里,你只能听我的。”
白大能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容,央求道:“我就和他说两句,就两句。保准不让别的,你就给爹爹一次机会。”
白灵无动于衷,白大能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的袋子,道:“这是爹下山给你买的酥梨膏,你拿去先吃,爹爹和他就说两句,保证不动手。”
白灵见到吃的,这才松口,对沈小渔道:“记住,你现在是我的,要是那老家伙对你动手,你就大声喊。”
沈小渔尴尬的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已猜到白大能会问他些什么。
两人走到院子当中的凉亭,白大能坐在石凳上,沈小渔也跟着坐下。白大能一拍石桌,怒说道:“谁让你坐下的,你给我站好了。”
沈小渔笑了笑,便听话的站了起来。
白大能板着脸,瞪着眼,死死地盯着沈小渔,半晌,才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侯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
沈小渔心中一紧,如实答道:“我与白灵姑娘昨晚才相识,是被她迷晕后带到了山寨。”
白大能听罢,脸色更加阴沉,起身直跺脚,怒道:“这臭丫头,我才出门半个月,怎么就学坏了呢?和老子学绑女人上山,这事要被绿林中人知道,我还怎么混!”
他随即厉声说道:“你俩既有夫妻之实,你就应该全心全意地对我女儿,不可再有朝三暮四的想法,否则我就将你让成人彘,听到没?”
沈小渔连忙解释道:“寨主,你恐怕误会了,我与白灵姑娘并无其他逾矩的地方。”
“你这小子是想祸害人不认账是吧?你敢这样,信不信我劈了你!”白大能一斧头劈在柱子上,木屑四溅,“你敢这样,这就是你的下场!”
沈小渔哭笑不得,他也知道,任谁也不可能相信,一个男子出入女子的闺房而相安无事,这下子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无奈他只能指天发誓道:“白寨主,我沈小渔对天发誓,和白灵小姐无半点逾矩的行为,若有虚假,神魂贬下九幽。”
见沈小渔这样发誓,白大能才稍稍相信。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沈小渔坚定地回答。
白大能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的斧头,但眼神依旧锐利,“好,我暂且信你。但要是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白大能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沈小渔,见他仪表堂堂,面容俊朗,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考量。
“小伙子,我问你,祖籍何处,年岁多少,家里有什么人?”
沈小渔答道:“家中双亲早逝,与老仆人相依为命,自幼浪迹天涯,并无定所。”
“那好,这些日子你哪里都不要去,就留在这山里,你要是敢跑,你知道后果的。”白大能狠狠地瞪了一眼。
随后拍了拍手,黄老三过来,将沈小渔又关进了柴房。
等到正午时分,阿福和陈白衣才从外面回来,两人灰头土脸,像是煤窑里爬出来。
“你俩这是怎么了?”沈小渔问道。
阿福往地上瘫坐道:“这帮山贼,带着我俩去挖个山洞。”
“是啊,这山洞是被土方给堵住了,挖半天都挖不完,恐怕还早着呢。”陈白衣也跟着说道。
“我听那帮山贼说,说这洞穴里有宝藏,估计还不少。”阿福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张夫子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他一进房子,客客气气的向各位作了个揖。
“各位受苦了。”张夫子客客气气的说道。
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几人有点发懵。
张夫子看向沈小渔,又作了一揖,记脸堆笑着说道:“昨日,感谢这位公子没有拆穿在下,甚是感激。”
沈小渔听着这话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只是笑了笑。
张夫子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慢慢地道:“其实啊,我本来就是个赶马车的,前年跟着我家少爷去京城考试,结果半路上碰上了这帮山贼。少爷逃跑时不小心摔下了山崖,我被他们抓住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居然把我当成秀才了,捉上山来当账房的先生。”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一个赶马车的,认识的字不多,就跟着少爷学了几首诗,结果这些山贼就把我当成了座上宾。这些年,我就装成个老学究,在这山里混日子。昨天小姑奶奶让我看那本书,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还好公子你没揭穿我,真是万分感谢。”
阿福听了,笑着道:“你这家伙,还真会装模作样,在这山贼窝里混得风生水起,不怕我揭穿你吗?”
张夫子嘿嘿一笑,道:“咱们无冤无仇的,你们干嘛要害我呢?今天我来,就是想给你们指条路,帮你们逃下山去。”
沈小渔静静听着,不置一词,阿福却有些怀疑:“不对啊,你自已有逃命的路,怎么还留在山上?你该不会是想害我们吧?”
张夫子狡猾地笑了笑,道:“这里挺好的,我下了山还得回去赶马车,在这里我还能当个老学究,多自在啊。”
众人闻言,心中疑虑稍减。张夫子就把山上的地形、陷阱,还有换岗的时间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等张夫子走了,阿福皱着眉头道:“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会不会是山贼故意设的套?”
陈白衣道:“我看他言辞恳切,不像是在撒谎,也许可以信他。”
阿福白了他一眼,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我吃过的盐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能看出什么名堂?”
沈小渔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俩别再争辩,然后说出自已的看法“就算有了逃生的办法,现在也不是时侯。你们看外面,大雪纷飞,连路都看不清,没有吃的喝的,我们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还得在这山上待多久啊?”阿福有些沮丧,他倒不担心自已,而是怕延误了沈小渔的病情。
“沈兄说得对,这大雪天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出去也是找死。”陈白衣附和道。
沈小渔点点头:“我们得等雪停了,风小了,再让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