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化长老,司圆之前是不是回绝了侯子深的邀请?”
“是的,半月前就谢绝了。”
“那就麻烦娄化长老以新任掌门的名义,再重新发一封回贴。”
“掌门是想参加?”娄化长老惊讶道。
“没错。司圆已不再是玄谟派的长老,他的任何抉择已不作数,我们一定要去比武大会,将属于我们的灵物重新拿下!”许焕歌坚定道。
“是!”娄化长老赞同地点了点头。
“砰砰砰——”前方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娄化长老与许焕歌相视一眼,立即随着声音跑上前去。
果然是穆宁和宁轩逾。
“你们这是在这里干什么?!”娄化长老一阵尴尬。
“宁轩逾!穆宁!掌门来了,还不快住手!”
许焕歌看着二人在上方不停地飞来飞去,手中挥舞着兵器,不由地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真的是应该被关起来好好闭门思过一番。
嗯?之前这二人便被司圆罚去静室闭门思过一周,怎么司圆已死,说的话都不作数了。
“掌门,这次可不怪我!是他非要和我打!我停不下来!”穆宁在上方大叫道。
许焕歌看着上方的二人,果真宁轩逾招招致狠,不给穆宁还手的余地。
“宁轩逾,快给我住手!”娄化长老在下方大叫道。
因为仲景瑜已死,经与长老们商议,他座下的弟子被一一分给四大长老,而宁轩逾正好被分到娄化长老座下。
但似乎宁轩逾并不听从娄化长老的命令。
他们在上方愈打愈烈,顿时引来一众弟子的围观,也引来了通官龙长老和水应言长老。
“这……成何体统!来人啊,快去阻止他们!”通官龙长老道。
“是!”几名弟子拿起武器正准备飞上去阻止一番,只听许焕歌忽然道:“等一下,让他们继续打!”
“掌门……”
“他们二人结怨已久,不分出胜负,内心怕是一直有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这……”
只见二人在空中不停地飞旋,二人武功相当,空中几道弧光不停闪现,本以为会纠缠很久,宁轩逾举起手中长剑忽然用力一转,瞬间变化出十只刀剑向穆宁飞去,穆宁双指合拢,一道蓝色光芒随着自己剑交闪去,将袭来的刀剑一击直下,随后便向宁轩逾袭去。
宁轩逾来不及躲闪,整个人从空中摔了下来,二人比武终于结束。
穆宁也从空中飞下,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宁轩逾,皱眉道:“宁轩逾!别躺在地上装死博同情了!”
宁轩逾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红着眼睛道:“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许焕歌与其他各位长老顿时一脸茫然,虽说今日也感觉到宁轩逾的神情与平日里有所不同,但也没想到他居然消极到有轻身的念头了。
可见仲景瑜之死,对他影响较大。
“说这什么丧气的话,还不快起来和掌门认错!”娄化长老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宁轩逾的身子,哪知这一拉,宁轩逾便眼泪流了下来。
“唉!你……”
许焕歌挥了挥手,示意娄化长老停手,走上前去问道:“为什么说不想活了?”
宁轩逾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看向许焕歌,道:“那要问你了,你会放过我吗?”
这是什么话?许焕歌一脸疑惑,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要杀了他吧?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现在仲景瑜死了,我没有了师父,之前我那样对你,你当着这么多人面,口上当然会说不计前嫌,放过我,但哪知道你日后会怎么折磨我……”
“宁轩逾!你在这说的什么胡话呢?你已被掌门分到我座下,你还有什么不满?”娄化长老训斥道。
“分到你座下有什么用?你的徒弟都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儿徒弟,你对我和对他们能一样吗?仲景瑜虽罪大恶极,但我从小便在他身边长大,跟着他学武功,那份情谊我永远记得。我现在半路混入你的弟子之中,你能如同师父一般护我周全吗?”宁轩逾哽咽道。
“宁轩逾!你这种思想从何而来?我从不知道,原来仲景瑜只教你们学武,从不教你们怎样做人!也是!他自己这样一个人,教出来的弟子也会这样!”
“住口!我不许你侮辱我的师父,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我早晚也是活不久的……”
“宁轩逾!你!”
“娄化长老,别再说了,他是对我有所不满。”许焕歌道。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只要我一日是这玄谟派掌门,你一日都不会安心,你都会怀疑我会杀了你,是不是?”许焕歌看向宁轩逾道。
宁轩逾此时泪流满面,打了一个颤,低着头却并未回应。
“这种不安全的感觉会一直缠绕着你,是不是?但是我武功高强,你却无能为力。”
在经历剑灵山庄及玄谟派之事后,许焕歌越来越感觉,因为世袭制度的局限性所引发的血案一个接着一个。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权力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东西,他们宁愿抛弃所有,只要自己过得舒坦。但在有勇有谋之人面前,他们是天生的王者,他们的确有能力去领导一个山庄,一个教派,乃至一个地域的人民去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
但这种机会,往往当权者不愿意给予。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家族世袭的东西,没有血缘这种纽带,便会失去家族的标志。
所以,往往要得到那个机会,便非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才能得到。
玄谟派亦是如此。当上掌门,便是一辈子。除非像师尊一般突然死亡,除非像司圆一般身体力衰,想要卸任,否则他人别想撼动。
许焕歌以前就在想,如何减少这种血腥伤害,首先得自己站在高高在上的至高点,才有能力改变一切。
如果有哪一天,崇尚能者上,庸者下,崇尚真正为帮派的发展,而不是维护血缘的纽带,他有能力,便一定会去做。
如今当上玄谟派掌门,许焕歌觉得,是时候推崇下去了。提供一个机会,让有能力的人为自己而战。
“今日,我作为玄谟派掌门,所说之话句句属实,我也在此保证,谁有能力战胜我,就是玄谟派掌门。”
许焕歌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在场的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也在此宣布一件事,玄谟派的掌门之位将打破终身制,玄谟派从此以后将举行四年一度的掌门角逐之战,谁都有机会参与其中,公平公正,谁在掌门角逐之中获胜,谁就是新任掌门。”
此话一出,旁边立即掀起一片探讨之声。宁轩逾皱着眉头看向许焕歌。
许焕歌对上了宁轩逾的双眼道:“所以,宁轩逾,你也不必担忧,四年为期,我不可能永远是玄谟派的掌门,你若是有能力,你也可以拥有这掌门之位。”
“掌门!您不要因为宁轩逾的一番胡闹而作出如此大的抉择……”娄化长老担忧道。
“是啊!这种事可万万不能开玩笑,您现在是我们玄谟派的掌门,就永远是我们玄谟派的掌门啊!”
“不,我没有开玩笑,什么事都不是永远的,只有居安思危才能长久。”许焕歌忽然笑了一下,继续道:“看了这么多为了权谋的血腥之举,我也不想自己被人糊里糊涂地杀害了。”
“当然,大家也不要想着陷害他人就能一举夺位,四年一度的掌门之位一方面看大家能力,另一方面看大家人际品德,以武力及大家投票数为准,因为能力和品格是一派之主的最重要的标准!”
旁边又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几位长老有异议吗?”许焕歌看向站在一边的三位长老,虽许焕歌说的的确在理,但这师祖定下的规矩突然说废就废,的确是……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心中有话但不敢多言。
因为许焕歌的语气和态度十分强硬。
“有异议吗?”许焕歌又问了一遍。
“没有……”几位长老纷纷摇头。
年轻人的思维是他们年长之人无法企及的,若是将古板的思想再抛出,许焕歌也有足够的理由再反驳回去。
“好!那就麻烦各位长老将此规定写入玄谟派门规之中。”
“是,掌门。”
“所以,宁轩逾,你听明白了吗?”许焕歌转眼看向宁轩逾。
“是,掌门。”宁轩逾跪了下来朝着许焕歌磕了一个头。
“好,今日之事,到此结束。”
大家纷纷离场,穆宁和宁轩逾又再次被许焕歌叫住了。
“该惩罚的,你们二人也逃不掉,之前司圆掌门对你们二人的惩戒还是作数的。”
“什么?!”穆宁顿时睁大了眼睛。
“怎么,有异议?”许焕歌又突然端起了架子。
“弟子不敢!”二人低下头,灰溜溜地走开了。
许焕歌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
现在看来,果然任何人处于什么位置,有时候“架子和威严”一样都不可少。
娄化长老笑着抖着自己肥硕地身体走到许焕歌一边,道:“掌门,你今日能做出如此决定,应该早就这么想了吧?”
“的确如此。”许焕歌抿了抿嘴,的确早有打算,因为自己可能待不到四年之久,就要离开这里。
“对了,娄化长老,事不宜迟,我们赶快与各位长老商讨一下侯王府比武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