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焕歌刚想追上去,岂料黑衣人又从岩石中飞了出来。
而此刻,手中拽着一个熟悉的女子,一把将其摔到了地上。
“是……林楚伊!”
只见林楚像是昏迷了一般,眼睛紧闭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黑衣人俯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其领口,右手不知何时从袖中抽出一把坚韧的小刀对着林楚伊的脖子,斜眼看向许焕歌。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许焕歌大吼道。
这个人居然用林楚伊来威胁自己,他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
黑衣人还是什么也没说,用手指着许焕歌手中的乾清剑。
许焕歌微微皱眉,原来是想要乾清剑。
“好,我把乾清剑给你,你别伤害她。”
黑衣人并未回话,又招了招手。
许焕歌慢慢走了过去,假意将剑递了过去,黑衣人刚想借剑,许焕歌反手一握,对着黑衣人的脸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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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未能成功。
只见黑衣人立即转过头,用手捂住了脸上的黑布,反手一股黑色气力对着许焕歌一击,许焕歌双手持剑抵挡,被击后退三米。
这个人到底是谁?身上功力如此了得,若不是手中的乾清剑,自己早就被震飞了。
黑衣人未再反击,一把搂住地上林楚伊的腰身朝后方一个岩石洞口飞去。
“你去哪里?”许焕歌慌忙追了上去。
一阵疾风凌厉,黑衣人带着林楚伊从紫魂论坛中飞了出来,朝着东方飞去,许焕歌不似之前那般,此刻极速追了上去,举起手中的乾清剑直接向黑衣人劈了过去,一道道蓝色光波袭去,黑衣人在空中快速跳转,不断反转身形,由于手中抱着林楚伊,身形笨重地躲避许焕歌的突袭。
许焕歌趁胜追击,一跃到其身前,右手抽向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想要将其一把扯下,岂料黑衣人迅速转身,许焕歌的右手只碰到他的头尾部的头发,许焕歌立即伸手一拉。
黑衣人发尾一痛,整个人往后一仰,没有发尾的遮盖,许焕歌看到,在黑衣人的耳鬓后方有一个红色直径一厘米的半圆型印记,他的眼瞳不由放大。
这是……
思绪忽联想到那次在客栈时,大家一齐换女子衣服之时,无意间所看到的那个人耳后的印记。
他不会记错,所以这个人就是虞西彦诚!
黑衣人右手一团黑气朝许焕歌袭来,许焕歌立即松开了手,黑衣人立即朝着东方飞去。
许焕歌朝着黑衣人的背影怒声一吼:“虞西彦诚!”
黑衣人在空中身形一顿。
“虞西彦诚!我知道是你!”
黑衣人并未转头,也未开口回话,只是搂着林楚伊的腰身快速朝东方飞去。
“你到底要带着她去哪!”许焕歌纵身飞起。
虞西彦诚到底要干什么?为何已被识破了身份还要一个劲的往前飞,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一瞬间许焕歌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许焕歌一路追随着虞西彦诚,不知飞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四周悬崖绝壁上停了下来。
他怎么自己将自己引入了绝境?
“你逃不掉了!”
“虞西彦诚,不必再伪装了!”
“快放了林楚伊,前方就是悬崖绝壁,你逃不掉了!”许焕歌朝着黑衣人举起乾清剑。
黑衣人一把抓起了林楚,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笑。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遮遮掩掩,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许焕歌愣哼道。
“啪啦”一声,黑衣人的衣服一分为二迅速掉落,蒙在脸上的黑色布料掉落。
一席白衫,抬起头是一张许焕歌完全不认识的新面孔。
“你的脸……”许焕歌皱眉。
不是虞西彦诚的脸!
“你到底戴了多少张人脸面具?”
“哈哈哈——真没想到,我带了人脸面具,你居然还是认出了我!”是虞西彦诚的声音。
许焕歌没有猜错!
只见虞西彦诚伸手抓住了自己颈部的面具,一把撕了下来,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许焕歌愣哼道:“百密必有一疏,你小心翼翼,却不知戴了再多的人脸面具,也有你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正是你耳后的红色印记暴露了你!”
“红色印记?”虞西彦诚摸了摸自己的耳后,随后笑道:“焕歌兄弟,你可真是观察入微啊!”
“我不想在此和你过多废话!说,今晚你为什么要杀我?”
“哈哈哈——”虞西彦诚笑了。
“为何要杀你?你这么聪明,怎会不懂?”
难道他知道自己发现他的秘密了?许焕歌微微皱眉,故作无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们无冤无仇。”
“啧啧啧,还在装。本想多留你几日,可惜你就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许焕歌冷眼看向虞西彦诚,事到如今,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了!他从胸口将老庄主半成品的遗书拿了出来,打开后展现在虞西彦诚眼前,道:“这份遗书中,所说内容是真的吧?”
虞西彦诚微微皱眉,冷声道:“什么遗书?”
“说我在装,你何尝不是?”
“你读给我听听。”虞西彦诚看着许焕歌手中的白纸道。
许焕歌看着虞西彦诚的表情,像是真不知道老庄主写有遗书一事,但他已不再相信虞西彦诚的为人了,因为从始至终他太会装了!
“你为什么还在装呢?都这时候了,大家不能坦诚一些吗?”
“你不读给我听,我怎么回答你?”虞西彦诚邪魅一笑。
“行!那你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听好了!”许焕歌对着老庄主的遗书读道:“吾今深知已命不久矣,预将剑灵山庄庄主之位传于虞西家族唯一男脉虞西安明,吾儿虞西彦诚相辅佐……”
读完,许焕歌合上白纸,道:“里面的字迹我已经做过对比,的确是老庄主所写,事到如今,我觉得遮遮掩掩已无任何意义,老庄主本就决定将剑灵山庄庄主之位传于虞西安明,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继承人!”
“不对,你根本就不是虞西彦诚!”
虞西彦诚莞尔一笑,缓缓道:“呵呵,都知道了啊。我还以为,你当晚只是听到了我和若音的对话,原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你怎么知道当时我在场?”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你正巧昨晚在望北楼附近走动的事,我是知晓的。”
许焕歌暗想,当晚正值深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他有眼线跟着自己?不对,是余君王,他们二人如此较好,他一定将遇到我的事告诉了他!以虞西彦诚天生多疑的性子,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所以今日留不得。
“还有你手中的这份遗书,没想到啊!我找了这么久,竟然被你找到了……”
“你什么意思?”许焕歌紧皱双眉看着虞西彦诚,难道他真没看过这份遗书?
“都这时候了,我还骗你不成?”
许焕歌半信半疑。
“我早就知道父亲想要这将剑灵山庄的庄主之位传给虞西安明不男不女之人,只是一直未能找到这份他亲手所写的遗书,今日所闻,果然如他那日在房中所说的大相径庭。”
虞西彦诚抬眼再次看上许焕歌手中老庄主的遗书,这是一封还未完全写完的遗书,而他的思绪渐渐飘向了两个月前的那个傍晚。
老庄主虞西安越的确病得很重,这几日为尽孝心,他每日都会亲手为老庄主熬药,一日两次,准时送达。而那日虞西彦诚正巧有客人相待,于是提前一个时辰为老庄主熬药。
当他兴致冲冲地走到老庄主房门之前时,正想敲门而入,却让他听到房屋内似有说话之声,他从门缝中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风衣之人,带着风衣长帽的人背对着自己。
从背后看去,实在看不出是谁。
只见,老庄主脸色灰白地对那个背影说道:“咳咳,我既知自己阳寿已尽,剑灵山庄庄主之位我已做了决定……”
虞西彦诚内心一喜。
“咳咳,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我想将庄主之位传给虞西家族唯一男脉虞西安明……”
虞西彦笑脸诚顿时脸色一僵。
“虽我也知虞西安明非新任庄主良人,但彦诚这孩子这么多年在我身边,我看在眼中,他心思颇重,恐不能胜任……”
虞西彦诚端着汤药的手紧紧握住。
骗子!当时让自己作为你亲儿子时,对自己的承诺可不是这样!
你答应过什么,你似乎全都忘了!
什么心思颇重,都是借口,一句话,就是我非你真正的儿子!
这么多年精心伺候,用心做好一个替身的角色,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原来英俊的容貌已因常年带着人脸面具而被腐蚀,让其不得不每日佩戴香囊掩盖恶臭……
和最爱的女人无法相爱,却成了一辈子的姐弟……
甚至,放弃了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
“这几日我趁清醒之时,我已开始草拟一份遗书,早早为此做准备……”
悲痛、懊恼、失望、气愤一时间汹涌而至,虞西彦诚气红了双眼,默默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端起手中的汤药转身离去。
没想到刚走几步路,便碰到了前来探病的余君王岑承俊。
二人相视一眼。
虞西彦诚真正的夺位计划,便从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