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焕歌?是许焕歌吗?”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许焕歌顿时停下了脚步,背脊一凉。
灵机一动,想到刚刚被侍从扑倒满身的酒味,立即装醉,眯着眼睛转过身去。
“嗯?谁,是谁在叫本小爷我?”
幸好不是虞西彦诚,而是余君王,许焕歌内心松了一口气,但余君王依然不可放松警惕,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不过,这么晚了,余君王一个人走在外面干什么?
许焕歌尽量装出一副喝醉了的样子,摇晃着身子往前走去,微微眯着双眼,打着酒嗝,用手指着前方迷糊道:“嗯?谁啊?是谁啊?”
装作看清眼前之人后,立即又摆出一副惊恐的样子:“余……余君王?小的……嗝……有眼无珠……嗝……”
余君王笑着摇了摇手道:“许焕歌,酒味二这么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漫步?”
许焕歌立即往后退了两步,道:“小的……嗝……今晚喝的有点多了……一身酒气……嗝……怕冲撞了……您……嗝……”
“今晚你不是早早就离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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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君王果然关注到自己了。
“嗝……小的不慎酒力……就一直……呕啊……”许焕歌转身对着一旁的草丛,发挥了自己做戏的本能,用力呕出一些清水出来,脸色也憋得通红。
“咳咳……抱歉……”
余君王上下打量着许焕歌,微微一笑道:“既然醉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嗝……小的……遵命。”许焕歌眯着眼傻笑着。
许焕歌看见余君王走了,随后自己晃悠晃悠地转过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手指着前方,口中不停低喃着:“是往这边走?还是往那走?”
许焕歌便以这样的神态,一路上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的卧房。
一关上门,许焕歌立即松了一口气。
经历过今晚,剑灵山庄的一切都如此诡异。
许焕歌躺在床上,拿出袖中老庄主的那个“遗书”,又仔细看了看,想着这个是否要拿给烨木堇等人看看,但转念一想,烨木堇藏不住事,此事又事关重大,而且也有颇多疑点,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越多人知道就越危险,虞西彦诚不择手段,念叔的下场可想而知。
总之明日先去“掩室”店铺老板那边问清楚再说吧。
一夜无眠,天一亮,许焕歌便一个人早早地出门,飞奔来到了“掩室”店铺。
一踏进店铺,许焕歌没看到老板的身影,倒是一旁的店铺伙计先笑着迎了上来。
“唉,老爷,您来了,今日要买点什么吗?”
“你们老板在吗?我有事找他。”
“老板昨日出去进货了。”
“进货了?何时才能回来?”
“估计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时间吧。”
十天半个月?这可麻烦了,许焕歌可等不了这么久。
这可怎么办?许焕歌抬眼看了看店铺伙计,要不问问他看看?
许焕歌一把将店铺伙计拉到了一边,轻声问道:“你认识念叔吧?”
“认识啊,唉,可惜啊,我听我们老板说,前几日他突然死了……这人啊……”
店铺伙计刚想感叹一下人生便被许焕歌强行打断了。
“停,行了,你知道念叔之前做人脸面具的事吗?”
店铺伙计脸色一惊,拉着许焕歌睁大双眼轻声道:“老爷,这话您可不要乱说啊!这在我们启灵可是禁语。”
许焕歌一把按住了店铺伙计的胳膊,轻声道:“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一下,念叔之前有没有给剑灵山庄做过这档子事?”
“老爷,我和念叔也就这几年才认识,他之前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店铺伙计摇了摇头。
“你跟着你们老板多久了?”
“有个三四年的时间了。”
那估计是不知道念叔的事。看来还是得问店铺老板。可是老板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许焕歌垂头丧气地从“掩室”店铺走了出来,一切又没有了头绪。但许焕歌心中隐隐感觉,虞西彦诚绝对是有问题。
“轰隆——轰隆——”前方突然一阵巨响。
许焕歌抬眼一看,前方聚集了一群人。
许焕歌微微皱眉,前方不就是欲仙楼吗?这是走出了什么事吗?
“快让开,让开……”只见一群小厮抬着两个担架走了进去。
“呜呜呜呜——”欲仙楼里的姑娘全都出来了,在一旁默默哭泣。
“唉,造孽唉……”
“这位小兄弟,请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欲仙楼的两个老鸨突然暴毙,死相可惨了……”
“两个老鸨?该不会是齐牡丹和花容夜吧?”许焕歌睁大双眼。
小兄弟转身看向许焕歌,讪笑道:“是啊,呵,看样子,小兄弟你经常来这里啊!”
许焕歌尴尬一笑,微微皱眉,这两个人怎么会突然死了?
脑中灵光一闪,忽想起几日前虞西彦诚和自己被齐姐关起来扇耳光时说的话。
“焕歌兄弟,若不是刚刚你阻止我,我便一刀杀了这贱人!”
“好,来日方长,早晚我要她们好看!”
许焕歌顿时背脊一凉。
这时,小厮们从欲仙楼的大门里抬着担架走了出来。
“呜呜呜……”站在外面的姑娘哭得更加大声了。
“你们哭什么哭?可真会装。”旁边一个姑娘斜眼道。
“你说什么呢!”
“花姐齐姐在的时候,你们也没少挨过她们打,背地里不知怎么诅咒她们呢!”
“是啊,现在人死了,你们如愿以偿了,还哭给谁看呢!”
“你们心怎么这么恶毒啊!”
又是一片人声嘈杂。
许焕歌不由摇了摇头,转眼看着白布下被抬走的两具尸体,一股浓浓的尸臭味传了出来。
许焕歌捂住口鼻继续问道:“兄弟,你可知她们是怎么死的?怎么就死相很惨?”
“唉,你闻不出来吗?这浓浓的尸臭味,还有那身上的尸斑,都死了最起码好几天了才被发现,据说今日刚被发现之时,一人七窍流血而亡,一人被割了双目吊死在屋顶之上,可恐怖了,这还不够惨啊!”
的确很惨。如果这一切都是虞西彦诚所为,那他真的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两具尸体被小厮们抬走后,姑娘们纷纷回了欲仙楼,周边的人群散了。
许焕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人生三起三落,很难预料,对人日行一善,总归会有福报。
许焕歌心情低落地往回走,今日出门,什么收获也没有,倒是让其看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一切都比自己预想得要复杂许多,如果一切都是骗局,虞西彦诚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聪明,更心狠手辣。他将大家留在剑灵山庄,不知打着什么心思,若是大家和他硬来,别说乾清剑了,大家的生命都可能会受到威胁。
那可如何是好?这时候若是有人能给自己指点迷津就好了……
对了,长白师父!怎么把他老人家给忘了!
许焕歌停下了脚步,找了一处偏僻小巷,拿出了长白师父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灵符,在灵符中写下了四个大字:“遇险求助”,随后默念符语,灵符瞬间消失不见了。
希望长白师父能早点来吧!
至于自己昨晚及今日发生的一切,还是从长记忆,暂时不告诉大家,等长白师父来了再做商榷。
待许焕歌回到剑灵山庄之时,正好巧遇见余君王带着自己的一众队伍准备离开剑灵山庄,虞西彦诚在外给他送行。
只见二人谈笑自若,聊了好一会儿,最后彼此相互拥抱了一下,余君王便上了马车,带着他的一众队伍离开了剑灵山庄。虞西彦诚则站在剑灵山庄门口一路笑着目送,还向余君王的队伍挥舞着双手,余君王也将马车帘子拉开对其挥手。
这二人表面看起来,似乎像是多年的老友,但仔细一想,余君王比虞西彦诚要大上一轮多,明明是其父辈之人,二人却像是忘年交一般。
唉,不过事实险恶,谁知道这二人关系是真是假呢?
怕惹来是非,许焕歌一直等到余君王队伍走远了,虞西彦诚及家仆走了回去,才慢慢从远处走了出来。
岂料刚踏进剑灵山庄大门,还是被虞西彦诚给叫住了,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
“焕歌兄弟,这么早,你去哪里了?”虞西彦诚笑着从许焕歌身后问道。
该不会是刚刚自己躲在远处被其看见了吧?所以故意在大门口蹲守?
许焕歌笑着转身,道:“早啊,少庄主,哎呀,早上空气比较好,我出去锻炼了一下,还到集市上吃了一些你们这里的特色美食,您别说,可真是不错。”
“哦?想要吃什么你和后厨说便是,不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吃的、用的若是有需要,直接和剑灵山庄中小仆说即可。如今虞西安明尚未找到,你一人出去若是不小心碰上了,可就麻烦了,安全起见,我建议这段时间没有必要的事,大家还是少出门为妙。”
听得像是在关心自己,该不会是想将大家暗地里软禁起来吧?
许焕歌笑道:“少庄主说的是,是焕歌欠缺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