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宫主如今亲自出面,正是邀请少年作为百花福地一位上等客卿,得百花宫第一枚百花令。
兰花娘娘亲自与宫中又选出八位资质出众的花仙子,消息一出,自然轰动整个百花宫。
有更甚的小花仙里私下偷偷去拜会庄俞,软磨硬泡皆有的,都是为了少年一次金口玉言,为自己早早要上一席。
莲青这几天就很烦了,一方面得看着少年,一方面更得防范其他小花仙的热情似火。
毕竟,兰花娘娘亲口说了,只会再选出八席,同先前已有的新旧十六位花主,共计二十位花主,用来点亮百花谱四分之一的?谱牒。
如此,不论是造就二十四花主,还是百花谱的苏醒,都会是对天下精魅的一次地位的高升。
百花宫。
兰花娘娘铸就三尺“作词台”,已有的十六位花主皆入坐席。
由百花酿挑选的八位精魅,早早于台下候着,毕竟这可是头等大事,有幸被宫主选中,得以有望晋升花主,跻身百花谱牒。
庄俞忐忑不安,毕竟自己这肚中的学问,诗词歌赋,可不是出于自己,自己又不是那饱读诗书的文豪……
又不敢推辞几分,庄俞便一股脑把自己知晓的诗词倒了出来,又引得一众仙子芳心暗许,那幽怨的眼神,巴不得将少年活刮了,分食个干净。
倘若不是兰花娘娘,亲自在一旁的话。
青童天君同小姑娘坐在云端之上,遥遥望着百花宫福地,观望所谓的花主封位,和那方被刚筑起不久的“作词台”。
在天君眼里,纵使你庄俞经轮满腹,才子佳人,但世间草木由来的精魅,终究不是人间女子,一句句上好的佳作诗词,虽是为得百花做了大贡献,但随意的气机牵引,百丝缠身,在道家天君眼里,那就是一根根细微无形的丝线,过犹不及。
虽是得万般仙子倾慕,看似脱口而出的诗篇,实则都会与庄俞的精气神挂钩,越是越过多与精魅花草有染,最是容易耗尽精气神。
不同于世间的红颜女子,过多的与花主有染,真真会应了那“红颜祸水”的说法。
二十四最后一位花主顺利晋升,少年就有些暮气沉沉,好似过度挥霍,掏空了身体一般,双眼凹陷,有气无力,睡意浓重。
庄俞自始至终不晓,仅仅是自己这“满轮学问”,过犹不及。
青童天君遥遥望向这边,兰花娘娘拿的最好,但凡在有一位花主晋升,少年就真真伤了本源。
如今福地二十四花主,十二位新晋花主,十二位于其有染,成了花仙子口中最为碎碎念念之人。
当然,曹即明的大名,更是会被每一位百花福地尚未入得百花谱的小仙所牢记,盼着这位“读书人”早些缓了过来,境界修为高些,斩断其他多余“丝线”,在同她们来些文章,那就更好了。
而曹即明的大名,只会快速传遍整个现行天下的所有精魅耳中。而其出口成章的诗词,更是会被山下山上读书人,津津乐谈。
成为所有仙家仙子,世俗女子,心念之人,望得早日得见曹公子风流。
百花谱如今真真记录完善其一,对现行天下的草木只能是吉祥如意,有了一翻护佑及大道认可。
百花宫宫主亲自执礼。
二十四花主同时执礼。
百花福地百花宫所有化形的精魅紧跟着执礼。
全宫上下人心一致。
共同谢过这位少年郎的慷慨解囊,肚中墨水。
三日后。
庄俞才缓过神,整的人才精气不少,依旧是有些脸色苍白,体内血气快速充盈。
原本以为会得到青童天君的一翻夸赞,却没由的来的得一句,“活该。”
少年也觉得有些过了,如此一来同百花宫十二位入了花谱的花主有染,还想清净?
当然,若是自己有意,统统收了也不无不可,可到底是有心无力,何况自己又不是那纨绔子弟,自然不会如此。
莲青这几日就仔细的伺候着庄俞,看着近几日安分了些的少年,也是觉得好笑,同她的话来讲,纯属是自己作的……
看来,有时候所谓的诗论满腹,也不好……
庄俞需要休息静养,小姑娘每天就跟着半个师父跟前,在整个红邵山地界,走走停停,上窜下跳,好不悠闲。
石小可尤为稀奇那头青牛,总是觉得异常威风,这不,近几日总是骑着青牛沿着整个祁云山地界走了个遍,胆子老大,路上也遇到其他人,一眼看出了青牛出处,多少乖乖避开。更何况,青牛依旧能够踏虚而行,按照她自己话来讲,就叫走着走着就骑到天上去了,好不威风。
前几日,她还有些害怕,万一青牛不小心跌了下去,咋个办?
如今,和青牛厮混熟了之后,再无之前的顾虑,毕竟能在云端跑的跑的贼快的青牛,很不一般了。
看着毛色油亮,膘肥体壮的青牛,石小可就有些叹气了。
“唉,大黄……也不晓得你那主人,咋给你起了个这般名字,忒难听了……你也不会说话,可惜……”
青牛回过头,看了眼近几日的小主人,鼻子喷出两股白气,回应一声。
哞哞……
响彻整个山谷。
小姑娘就有些高兴了,每次同青牛搭话,都会得上回应一翻,就很好了。
“大黄,你说我也不晓得咋个修行,咋个办?那半个师父为啥收我做半个徒弟?是我便宜吗?还是那牧童便宜……”
青牛又是一声回应。
青牛心中一阵肺腑,小姑娘终究太小,根本不知晓所谓的十二境十三境修为,究竟如何。
夏东流则是凭借咫尺物中的很多王朝特供酒水,和老翁挂上了钩,对嗜酒如命的老者来说,自然馋的紧,如此好的特供酒水,自然舍不得。
用几坛酒水就打通人脉,和道家圣人打了交道,自然极好。
老翁也是笑了笑,毕竟如此小门道道,在其眼里都如同过家家一般,图个乐呵,消遣消遣。
夏东流多是为了自己和龙浅月,讨要些仙家术法,或是同其交好一翻。
尤其是本就根骨差了些的龙浅月,自然尤为上心些。
一行人,进了百花宫福地自然是气运极好的,倘若仙家机缘全被庄俞得了去,自然不行,这不只能在两位老者跟前求寻一翻,学些东西。
而龙浅月得自那处福地的青碑正被老翁掌眼一翻,是那如今合二为一的“月华重光”,?同女子大有因果。
尤其是母碑“月华”,很是奇特,同子碑“重光”合二为一后,背纹除了那龙腾虎跃的刻图,在其上也多了一则篆文。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老翁掌眼多半天,竟也是瞧不得个所以然。
女子灵力注入后,如同五彩霓裳,光芒大作,同子碑遥相呼应,内紫外红,很是奇妙。
而“重光”青碑却是截然相反,虽是二者合二为一,但又总是“背道而驰”,背后篆文。
累世盛得照千古,辉光相承现重光。
二则青碑,与众不同,一阴一阳。
而龙浅月执子碑时,就显得尤为烫手了,好似有些排斥,但两碑融为一,就全然不同。
“翁老圣人,这做何解?”
夏东流问道,老翁铿铿锵锵半天,没答出个所以然,又拉不下来老脸,毕竟可是得了不少青年的酒水。
“小娃娃,莫急,这两个物件有些意思,一阴一阳,大有来头,你可曾大炼过?”
龙浅月摇了摇头,这如何炼得?不晓得所以然,怎可贸然下手,又更何况就自己如同融炼术法,如何能炼得这奇妙物件?
“前辈……我没有什么好的大炼、中炼的术法,炼物有限……”
“哦……那你拿给我掌眼?不怕我瞬间抹去?偷梁换柱?”
女子一笑说道,“前辈说笑了,还请圣人不吝赐教……”
老翁摇了摇头,这不……看样子,还得搭上一则炼物的法门。
“真是机灵鬼……不过,这玩意儿我看不出个所以然,多半大有来头,等会儿我拿去让师叔瞧个仔细……”
“哎呦,老狗……你啥时候这么谦虚……拿来,给我看个仔细……”
旬霞圣人突兀出现,一把自老翁手中夺过那曙有“月华”的青碑,打了面,又看向那则篆文,眉头皱的老高。
“咋滴?不行?不知道……你叫个甚?”老翁没什么好脸色。
二人自始至终不对头。
“行了……这多半同那月宫有关……”
老翁一惊,“是那被碎掉了那月宫?”
“你以为,等会儿拿去给天君瞧瞧……”
夏东流一惊,几个意思?碎掉的月宫?
“前辈,那月宫是个甚?”
身着黄紫贵衣的旬霞圣人望了眼问话的青年,眉头一锁,“这玩意儿你的?不能多读些书?我辈先贤百万年前,同远古天庭开战,打退了多少神灵余孽,其中就有那远古月宫一处,是一则悬挂诸天的小世界,玄妙无比,身处百界,都可瞧得到……”
龙浅月问道,指了指天上,“那夜幕中的月亮如何……”
“早在百万年前,月宫被打的个稀碎,而那处成了精的桂树底下的寒蟾,化作了寒月,不然你以为这青寒的月华从何而来……说起来,那成了精的那则桂树同这福地的桂花仙子还有些祖宗缘分,只是那到底是月宫种,蹊跷了些,如今,更是遁入天外,想必多少在其他尚未寻得的密境中,躲躲藏藏。不然,这天下的桂花早就成了精,还需的什么百花谱……”
“你们得自何处?”
夏东流神色一顿,打了退堂鼓,定是不能让他人知晓那突然出世,便消失的福地之行。
“前辈,这是我祖上所遗,用来把玩把玩……”
“呵……把玩?你祖上如此财大气粗?镇月宫的青碑,都弄的来?而且尚未炼物,是炼不了,还是拿它没办法?”
“这……前辈高见……”
“罢了,拿去给师叔掌眼,天君镇守归墟几千年,域外天宫密境,什么没见过……”
四人,一同去茅屋小园,寻青童。
小姑娘悠哉的坐在青牛背上,如今正往回走,牧童坐在云端,遥遥看着红邵山地界的所有生灵,知根知底。
“大黄啊,我前不久可还遇到一头很漂亮的狐狸哦,有八个尾巴呢,青白相间,对我还很好哩……还让我在她尾巴上荡秋千……”
“而且是一位漂亮的姐姐,可好看了,一一身粉红衣裳,她都可以说话哩,你咋个不会嘛,好可怜……”
青牛很想长鸣一声,只是如今到了红邵山地界,它不敢……不是不会化形言语,只是不敢,不允许……
这头毛色油亮的“牛魔王”,可是青童手底下被骑了三千年的老熟人了。
庄俞正坐在小园静养。
一行人,缓缓归来,而老翁正持着那块青碑,里里外外琢磨个仔细。
“还请师叔现身,有事相教!”
旬霞圣人面朝天幕说道,话语刚罢,自天幕掠过弘光,青童现身。
“行了,先前琐事,我在云端上都看了仔细,你揣测的没错,这这么天碑确实和远古天庭的月宫有些关联……只是这出处就有待斟酌,毕竟这有些岁月的物件,我可不信你个小丫头能有的……”
龙浅月脸色一红,不好言明,“还请天君赎罪,只是这出处,小女子实在不便言明……”
青童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这玩意儿用处还是有限的……你又缺少大炼之法,算不上多稀奇,毕竟一块镇石碑,只不过被长久月宫灵气浸染,得了月宫种的少许篆文,算不上是多贵重的攻伐宝贝,但重在改造一方小天地之效,用来镇守一处结界,还是极好的,能孕育在短时间内,同那月宫有异曲同工之妙,算得上一座类似于远古月宫的天然修道场了……”
青童顿了顿片刻,“这想必是一对,另一块可能截然相反,定是那阳碑无疑,一阴一阳,可生万物,是个值得稀奇珍藏的玩意……”
龙浅月赶忙将那曙有“重光”的子碑拿了出来,递给青童天君。
青童接过后,将两块青碑抛出,滔天术法铺盖,一时间整个红邵山地界风云莫测,天地一分而为,居左的那块“月华”漆黑无比,自身确实五彩光晕笼绕,层层清辉洒下,清寒无比。
居右的那块阳碑“重光”,如同耀眼烈阳,一轮燧日横空,大煮天下。
“……比想象的要怪了些,大炼后,方能显神威。”
青童天君法力洪流一一拂过镇天碑,如同石子投湖,虚空涟漪阵阵,两块青碑遥相呼应,一时间大出天际,而那青碑所刻的篆文好似活了过来,异常显目。
十三境修为,高处天际,他人自是比不了的。
“好一对青碑,往后可用他替换一处山头结界,或是福地的日月之属,真真做到绝天通地,自生日月二灵。这远古时代的日月精纯能量,绝非如今天地可比,是对好物件,小心收好了……”
龙浅月赶忙接过回了原型两块其貌不扬的青碑,小心翼翼捧到手里,没想到一次福地之行,所得的仙家机缘,有这么大的来头,只是如今还真欠缺一则上等的大炼术法。
青童天君望着女子疑惑的样貌,笑道,“你莫要着急……这玩意还是有些意思的,如今你修为境界偏低了,自然琢磨不透,留待来日,即便今日我传你大炼术法,你也是吃不透的……”
龙浅月也是一阵叹息,天君所言她如何不知,可是就自己这半斤八两的修为境界,根骨一般,何时能登的好处?原以为凭借此机缘有望破入中五境,得以换来些岁月,如今看来,唯有先登的高处,才有望炼化青碑,从而靠着青碑,反哺己身,如今看来,有些痴人书梦了……
青童一眼看出女子所想,似笑非笑,“修行本就吃苦,你又是修心不足,如何有望登的高处?不必妄自菲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你不晓?”
龙浅月微微欠身,施了礼。
“天君训道的是,只是我一个女儿家,根骨一般……大道坎坷了些,修行终归无望……”
青童叹息一声,女子所说自然无错,修行大道本就如此,根骨如何,自然而然。
“罢了罢了,既然入了这处禁制,你我也算是有些缘分,也不会让你白白走了趟百花福地……这几日你就跟着翁老、旬霞圣人,好好修行一翻,破除体内“关隘”,重新洗炼身躯,将来还是有望跻身中五境的。”
龙浅月赶忙执礼,“谢过天君,两位圣贤……”
青童罢了罢手,“应该的,他们皆得了好处,你也一样,这枚破厄丹拿好,将来修至元婴巅峰,服下刚刚好。”
“谢天君恩赐。”
夏东流也抱拳致礼,只是眼神有些不对劲,这天君把自己忘了?
“天君?”
青童眯着眼,打趣道,“咋个?有事?”
夏东流一惊,这摆明了是打算架空自己?还真是所谓的和天下姓夏的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