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俞下山第一次如此,睁眼说瞎话,但又做不得,总不能真的见了白依然,被其打杀。想到此处,就有记起前半夜被敲了闷棍,这会儿又遇到个捉鬼的道士,固执的紧,就不免黑个脸,难道是出门没看个黄历?糟心事一大堆,都摊上了自己,就眯着眼学着山下算命先生掐起了手指,有模有样。
黄黑纹袍道士气的羊角胡子翘的老高,“道友,你莫不是在包庇阴鬼?你可知晓日后祸患?”
庄俞眯着眼,抱着剑条,好似全然没听进去。
道童喊了一句,“师父……”
“道友真是自误,好好的大道修行不走,非同阴鬼扯在一起。”
“道长,切勿胡言乱语,那里来的阴鬼?”庄俞根本没睁眼儿,就靠着树根道来。摆明了今个儿要死皮赖脸了。
“道友,真以为贫道没有办法了?还是真就小看了茅山捉鬼一脉?”老道阴沉说着,对面前后生的态度很是不喜,行走江湖太不讲究,不懂与人为善。
庄俞动没有动弹,全是当了耳旁风。他也是没个方法,只能如此,毕竟掩耳盗铃,还得摆着痞子模样自己也是很嫌弃。
“今日,就当不是为了除鬼,也得让道友开开眼,不然这世上还真以为我茅山道士香火断绝。”
庄俞心里一阵无语,这茅山道士真是阔躁多事,不死不休。
“徒弟,请祖传法宝乾坤镜,今日就让他山炼气士知道我茅山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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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赶忙放下了背后的木箱,明明不大,却是取出一面不小的镜子,金光色泽,罗列八卦阵纹,先天八数齐全。
置于手中,双指并拢,口诵经文,大喝一声“开”,整个鎏金铜镜金光大作,光芒大开,映照虚空。
庄俞第一时间睁开了眼,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虚空中一缕淡淡的青烟丝线被照了出来,真是白依然阴气残留,一直延伸到少年心怀。
道士冷哼一声,“道友可还有话说?先前贫道好生询问,推脱的一干二净,如今身上却藏着阴物,如何说得。”
庄俞赶忙赔笑道,“道长法力高超,是晚辈冒昧了,这阴物是我一宗远亲,死的不明不白,如今正在我身,寻摸着去询问一翻;道长放心,此阴物以被我所控制,断然不会祸害生灵……”世道如今,也不得不承认。
那知黄袍老道,自身后取了三尺桃木剑,厉声道来,“好个黄口小儿,满嘴胡言。如今贫道段是信不得你,与阴物有亲?正当贫道好骗,快快交出,免得伤了颜面,让他人笑话我等修行人为一只厉鬼伤了和气,大大出手,不免让人耻笑。”
庄俞望着举剑相向的道士,亏的有一身山上道行,却是世俗心性,蛮不讲理。
“道长何必如此,在下刚才只是有意为之,不想让道长知晓,但刚才之言并无玩笑,不信请看。”庄俞眉心漂出一缕本命阴魂,真是那白依然所留。
老道看完后,半信半疑,这缕阴魂的确同之前的气息同出一辙。就不免想到是少年将那女鬼治住,掬押的命魂。
“那敢问道友打算如何?不如交于贫道,早早度化了她,去了因果,好生轮回。”
“道长说笑了,如今这女鬼已被我控制,身负几家山上命案,怎可愿入轮回。道长莫要在过多询问,不然小子我只有送客了。”庄俞说完后,很是不喜,该说的都说了,还如此不讲理,有些过分。
黄袍道士冷笑一声,厉声问道,“小辈?你莫不是在用山上禁术,饲养鬼物?也不怕真被大修士一掌拍死,如此残虐手法,有伤天和,我看你眉清目秀,早日回头,交于我,贫道赠你几张仙家符箓,净去自身因果。归于清明,世间在无他人知晓,如何?”
老道看着不为所动的少年,“小辈,莫要自误,年纪不大,根骨不差,大道如此高远,你又何必如此渺小?毁了自己?”
“道长折煞晚辈了,到给小子扣上了一顶“好帽子”,道长也说了大道不该如此渺小,却又对我狠言相向,污我清白,如何是好,个中缘由,小子都已说清,道长为何不信,纠缠不休?”
“这地盘小,还请道长移步他处,慢走不送。”
庄俞说完后,直接黑着脸送客,全然不在顾及自身颜面。
黄袍道士阴沉沉的笑了声,“咱们修道之人,应该知晓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满是嘲讽,今夜是打定主意管到底了,不管是饲鬼也罢,真言真语也好,都得给些少年郎一个教训,出门在外,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庄俞起了身,神色不善道,“哦?我到看看如何送神有多难。”
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气愤低沉,庄俞第一次锋芒毕露,周身清辉萦绕,衣袍做响。
老道嘲讽道,“少年郎,不知天高地厚,莫怪老道不留情面。”
话罢将三尺桃木剑扔给了道童,手中拂尘扬起,金丝缭绕。
“今日就贫道就领教领教他山修士,匡扶正道……”
黄袍道士说完后,率先发难,手中拂尘甩出,好似断金裂石,看似柔弱的麈尾化作万千金丝,锋锐无比,直铺庄俞面门。
月黑风高,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犹如燧日跌了江水,大火烹煮,沸腾起来,;早早于二人之间筑其一则水幕,隔绝两人,如同一面透明水镜,真实存在。
麈尾甩在水幕上,激气起水花,涟漪阵阵后,又归于平静,并未被拂尘气力打散;反而是麈尾绵软下来,原本坚如金丝的麈尾好似遇到了天敌,触碰到水幕后,现了“原形”,如同被打湿的丝线,扭结在一起,真真如同山下的死线结。
老道一计未果后,望着眼前的无形水幕很是惊讶,手中拂尘旋转轻甩后,原本缠绕的麈尾,瞬间水分流失,原原本本变为之前模样。
李妇人早在几人言语争吵后醒了过来,看着场上气势更是不敢醒来;小姑娘石小可这会儿也偷偷的眯着眼,虽是最早醒来,但尤为懂事,行走江湖,要淡定,何况天塌下来还有庄俞顶着,帮不上忙,也绝不会添麻烦,如今正一只手正捂住李书云的嘴,防止漏了跟脚,万一这老道不讲究,暴起杀人,以自己性命要挟哥哥,那可不真是如同煮熟的鸭子,要被一锅端了。
老道不知小姑娘想法,如若得知如此看法定会气的吐血,好歹作为正道一派,除魔卫道,又怎会殃及无辜,伤了了山下的妇孺?岂不是给祖师爷摸黑,所以行走江湖得讲究。
“不错,小小年龄水法门道不错,圣贤善水,你又为何如此固执?”
道士隔着水幕遥遥相望,眼里赞赏有加。
“道长抬举了,不过是小道尔。前辈又为何固执,非要降妖除魔?”庄俞回过话,晓之以理,半点不让。
学道修行五载,如今还真实游历江湖的第一战,虽说有些不该,但事有缘由,不免也略有兴奋,遇到同境之人,真好较量一翻,看看自身道行深浅,会一会他处修士修为深浅。
“你莫真的以为小小水幕真能拦住我?护你周全?”道士戏谑道。
庄俞不为所动,手指做拈花形态,结印悬于身前,好似粘捏一丝天地灵光,却是清辉萦绕,仔细看去竟是一粒水珠,透彻清明,被拘于手指尖,进而化为面前水幕;少年纹丝不动,小心翼翼控制指尖水珠,维持现状,等着道士的下一次出手。
道士望着眼前愈加凝实的水镜,冷笑一声,自袖口取出两张青色符箓,于心不忍,有些心疼,咬咬牙后,指尖金芒,宛如“金手指”,凭空点在符箓之上,幻化出两条符箓大蛇,却是青色火焰,烧的虚空扭曲。
“自古水火不相融,贫道今日就来看看你水法深浅,可莫要可惜了我这两张宝贝符箓。”老道自信满满,却是不忍两张宝贝符箓。
符箓所化的青焰张牙舞爪奔向水幕,一时间真如大火烹煮,整个原本寂静的镜面彻底沸腾起来,抖动不已。火蛇水幕纠缠一起,水火不相融,竟是相互抵消起来,不相上下。
道士冷眼略过,口中又默念起道家玉言,本就炙热的火蛇,又一次暴涨数米,血盆大口,好似有了灵智,自主撞相水幕,口中火焰吞吐,整个水幕竟是如同被熬煎的沸水,少了不少。
庄俞赶忙手势再变,竟是双手结印,十指相抵,陡然扣下,原本沸腾的江水,竟是瞬时安静下来,仔细看去整个江面竟是降了三分,只是不过眨眼被上流江水覆过,好似全然没有发生。
被截取的江水化为洪流,漂浮于庄俞头顶,竟是一时间压的他弯了腰,江水过重,额头汗水密布,少年不得不拼命汲取体内灵力,宣泄而出。洪流化作两条蛟龙扑向两条符箓火蛇,一时间庄俞脸色苍白,气海丹室又一次疯狂吞吐天地灵气,填补体内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