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玉梯,化作登天楼台,可同庄俞那回了原型灵桩不可同日而语。老僧手中白玉梯可真真是实物大小,但运转的法门可是不同寻常。
掌中山河,真真切切被拘于手中,原始大小,被山巅人尤为乐谈,可在人毫无防备下将生灵拘于手中,观道己身,凡人却不得解。
“请上登天梯。”
本就九层楼台,却是遥遥无期。“叶宗,请让小主子移步,登上七层楼台,我须弥山愿以念力重新为小主铸的玉体。”
叶山柳看了一眼陈白安,还是不免有所担心,“丫头,你去吧。”
登天梯,如同其名,九层楼台,却是万丈高楼,仙气缭绕,登的高处则“位列仙班”。
陈白安望了一眼如了定的老僧,上前一步,心绪清宁。
“小主,请。”老僧又一次对着陈白安说道。
“让单时过来亲自为叶宗弟子擂鼓登梯。老僧亲自见证叶宗主门下天才,看看中土天下年轻一辈如何。”
老僧慈眉善目,悠悠说来。几位僧人合力搬来巨鼓,一僧侣上前擂鼓。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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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凭空惊雷,自整个灵山传来,绵长悠远,苍劲有力,仔细听得俱是那暗合心脉跳动,人人如此。
陈白安空灵出神,迈着步子去往天处,每一步踏出又刚好于鼓点重合,于心脉重合。
登梯。
咚……鼓声炸裂,陈白安迈出第一步,毫无滞留得同时,一口气上了三层楼台,却是神色悠扬,未曾半点不适,就当女子迈出第四步时,一张无形山岳好似压在了肩头,身形颤抖,佝偻几分,竟是久久不能迈出登高。
“喝……”陈白安吼出一声,下盘扎实,吃力背着无形山岳迈出第四步,体内真气凝实,毅然决然挺直的身子,任由无形大岳压身。
生生呼出一口气流,竟是炙热异常,看了看琉璃台阶,迈出第五步。
整个身子被压趴在楼台,动弹不得。女子似是来了脾气,猛然从地上跳起,有些站不稳,憋着一口内家真气,满脸通红,周身拳意普通实质,雷芒窜动,整个头发和眼珠变成鎏金,双手举着大岳上了第五层。
“不错,小小年纪,无垢体魄,叶宗真是好福气。”老僧赞赏道。
叶山柳就觉得这老和尚言语有些多余,更为担心陈白安,毕竟第五层都被逼出了武道境界,那后面的路就更为艰难。
第六楼台。
陈白安等了好一会儿,忘了头顶楼台,虽说还剩余四阶,却是望不见尽头。不等女子思索,一声震耳愦聋的鼓点作响,女子一步迈步,上了六层楼台。周身通体鎏金,皮肤纹理流淌,整个胸口迅速鼓荡,一口内家真气快速经过体内“关隘”,女子金身武道修为被生生逼出。
陈白安就有些不喜,自己所仰仗的武道境界就如此被逼出,不免嘶吼骂道,“去他吗的。”
自身毫无停留,一步跨入七层楼台,原本无形的山岳实质化,化为金色洪流抨击登楼的女子,念力实质,惊的须弥山弟子客卿动容,纷纷往鎏金殿堂靠拢。
陈白安双手死死的扣住台阶,体内真气奔涌,原本皮肤纹理金丝流淌,光晕缭绕,金身愈加凝实。
咚……
好似神人擂鼓,陈白安体内气血合一,整个心脏被无形挤压,竟是咚咚作响,当整个心脏于鼓点响声合一之时,女子奋力迈入七层楼台,嘴角溢血,鎏金血液。
念力化为的洪流,却未半点消弭,疯狂冲刷女子体魄根骨,体内玉骨熠熠生辉,疯狂消磨外界压力。
陈白安登上了七层楼台,原本是值得很高兴的事儿。
“叶宗收了个好弟子,不错。”老僧说道。
那知叶盼儿黑着脸,略显嫌弃,女子嘴角溢着血面漏笑容望向叶山柳,不料看见得却是毫无表情的嘲讽,陈白安大为心揪,看来师父不太满意。
是了,从小到大,虽说师父对她两人都很好,亲似家人,但终归是有比较,自己自始至终比不上哪云丫头,陈白安看得出来,如今七层楼台已经被逼出武道境界,匍匐在地;虽说师徒两人很是打闹,嬉戏无常,但陈白安始终记得师父叶山柳的一句话:你是我叶盼儿的嫡传弟子,那么就该同阶无敌,师父我百年光阴登顶武道山巅,你们两人作为我弟子,就该如此。陈白安心里明白,自己同那远方表妹在叶山柳眼中是差了一些,而且不是一点。
陈白安回宗门的时候,叶山柳一改之前偏爱,亲身前往西方净土求取金身法门,曾让她一度认为师父没了比较,多半缘由是她读书五年提前数年光阴破入金身镜,迈入武道炼神领域,铸璀璨武胆。
看来如今还不够,最少还入不了叶山柳的眼,谁让她师父是王朝记录在案的唯一一位女子武神,战力贯穿一洲山河,绝世无匹。
陈白安有些自嘲,才记起了其师真名叶山柳。
登天梯九层楼台,迈入七层,说不上百年一遇的绝世天才,但未来绝对是一洲山河代表,往远的的看,女子陈白安将来荣登大宗师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毕竟一位登封境武夫可不是说着玩的。但对于叶山柳来说还不够,学武吃苦费钱不说,叶盼儿在两位嫡传身上的栽培从来都是尽心尽力、言传身教这方面,尤为苛责。
从婴儿大小的亲自洗伐根骨,亲身游历古战场、海外访仙都是为了两位嫡传,叶山柳此生最大的境界桎梏就是走到了武道尽头,无缘止境。
“恭喜叶宗主,我佛门愿出一道最为适合的金身法门,又八十一罗汉浇筑之,秉承先前诺言,为其用念力重构金身境。”老僧说道。
叶山柳好似半点听到言语,沉默不语。
陈白安突然大笑,露出血红的牙口,回过头又一次疯狂嘶吼,原本匍匐身子又一次蠕动起来,一点点往第八楼台。
佛门弟子单时口吐鲜血,扑倒在地,原本的念力洪流碾压擂鼓之人。
老僧亲自擂鼓,整个原本涌来的念力洪流,被层层打散,铿锵有力鼓点震动整个须弥山,不知有多少入了梦,环游空识界的大乘高僧纷纷醒来,摊开手掌,掌观山河,整个须弥山倒影映入眼帘,鎏金殿堂的所生之事,如同镜花水月入了大乘法眼。
咚、咚……鼓点越来越密集,虚空抖动,整个灵山灵气激荡,化作洪流环绕鼓面,莲子阵阵。
“啊……”陈白安一声嘶吼,周身金芒大作,肌肤纹理宛如金丝蛛网,遍布全身,口角大口溢血,黄金猩红一同喷出,伤了心神…
整个眼珠凹凸,遍布血丝,胸腔被急剧压迫,心脏发出的响动有些沉闷,在无之前半点清脆之感,在是跟不上老僧的擂鼓声。
陈白安有心无力,就那么七上八下,大口涌血,端是不敢松了一口心气,唯恐体内真气不足,彻底跌落下去,功亏一篑。
疯狂压迫丹田武胆,血气凝聚,丝丝金光迅速走过体内窍穴,流转百骸,体内玉骨金色纹路流转,一道体内金光洪流汇入心室。“咚”,声音竟是盖过老僧鼓劲。
老僧神色一顿,手中鼓镐挥动砸下,惊的九天十地,神魂皆颤,但鼓镐却是化为粉碎。
陈白安凭借老僧擂鼓意境,竟是凭空腾起,迈上八层楼台。未等女子高兴,整个金身寸寸欲裂,犹如碎掉的瓷瓶,满布裂痕,金身欲碎。
整个体表肌肤纹理彻底被毁,遍布血丝,浑浑噩噩,好似没了意识。
女子却是没有停顿,目光呆滞放空,继续提步往前,全然未管自身摇摇欲碎的金身。
破而后立,固然是好。
老僧也很欣慰,确实是天才,超越了整个灵山大多佛门子弟。只是,如今女子意识全无,还在往前,老僧就有些担心。
过犹不及,迈过固然大喜,倘若迈不过,意识焕然,就会葬送整个武道,沦为凡人。
陈白安意识海里,又冒出曾经书生的一句话,“陈白安你就知足吧,将来但凡少年水法大成,你陈白安武道差不得多少,依靠彼此攀登高峰,大有可为,说白了是你陈白安沾了大光,有人护持大道,比之其他人容易不只一点。”
真是那艾学义的同女子言语的话,印在女子心田。
陈白安一声清啸,竟是婉转一笑,清明许多,竟是彻底疯狂,不要性命,散去口内心气,张开大口,疯狂吞吐头顶念力化作的洪流,鲸吸牛饮。
擂鼓老僧也是抖了抖眉毛,如此心明不惧死,就该你登顶绝巅,熬的过去,武道通明。
老僧脑后宝相光晕,双手挥拳,凝聚金色华炫,徒手敲击鼓面,鼓点苍远。
念力洪流彻底淹没女子陈白安,肌肤纹理碎片层层瓦解,女子靠着仅存的意识一步迈出,上了九层楼台。
一声清啸传来,“我陈白安半点不差,从今日起该是我的,我陈白安半点不让……”
轻啸穿云,陈白安昏死在九层楼台,一缕气息游荡天地,本该沉闷的心脏,愈发高涨,鼓声响彻须弥,映入所有修行人心底。
叶盼儿似笑非笑,很明白女子的话外之话,却是半点不恼怒,反而欣慰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