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寒来暑往,少年上山五年有余,学剑四年光阴。
私塾后院。
如今几个学生也真真变成了模样,朝气蓬勃,个子猛蹿,都长成十五六七的少年。
四年学剑,变化太快,庄俞筑庐大圆满,丹室饱和,一头五黑长发高高束起,年方十七,初露锋芒,舍我其谁,登山修行以来至如今,样貌大变,说不上风度翩翩,自学剑以来,棱角分明,面漏春风,配上些山上烟火气儿,不算的差;假小子陈白安有了女子该有的容貌身段,更让女子有些恼火,容易耽误练拳,披散着头发,人间逍遥自在,结得一颗武道假胆,处处打磨,剥茧抽丝,完善自身;艾学义则早在两年前,早起学问,一阵春风吹过,翻书阵阵,悄然成丹,丹室气象朴实寻常,风度翩翩,模样俊俏,书生意气;江满文峻则是畅通无阻,对修行境界不闻不问,水道渠成,自然而然,周身气象更是迥异非凡。
学剑方面,唯独庄俞最得先生喜爱,剑心澄澈,张弛有度;反观女子陈白安就过于注重技法,生生把翩翩起舞的剑之灵意,生生好似长枪木棍,全靠蛮力,太适合巧拙重剑;至于艾学义就有些过于书卷气,平平常常,往往最狠,到底是为寻一处读书所,练剑兴趣着实不大;江满文峻则很是花哨,结合仙家术法藏于剑,一剑凛然挥过,所谓山崩地裂,终究是那障眼法,剑术剑法平平。李景胜一直认为这两小子纯粹是来拆自己台的,故意坏的剑术大家的名声,就越是不顺眼,悔不当初;而眼中庄俞确甚是顺眼,好多次,李景胜偷偷置于小院开小灶,如今左手炉火纯青,半点同右臂不煌多让。
“庄俞,你我在来比过,我不服……”,女子大声吼道,重新捡起木剑,顺劈而已,少年赶忙横剑在身,手腕扭动,很是灵巧的卸掉气力。
“老毛病,你手里是剑,不是那铁棍,劈材呢?”少年没好气的说道,扭了扭生疼的手腕儿;女子咧了咧嘴,着实是木剑太轻,顺不得手,将来定要寻得一把趁手大剑,最好是那重剑,背着笑傲江湖,御剑飞行,定然威风十足。
陈白安瞪着黑亮的大眼,狠狠刮了一眼前的男子,同载四年,变化点滴都在眼中,“你吼什么?是这木棍太清,不趁手,有本事我们在来比过?”,说着不等少年回答,于原地拉开拳架,右腿微曲,左脚上前半步,身躯倾斜,左手为掌,右手为微握,拳意高涨,蓄势待发。
少年挑了挑眉,又来?自身气海丹室涌动,百窍筋脉运转,法力喷涌,腾空而起,避开女子冲着面门而来的一计劈掌;女子见得一拳落空,脚踏大地,腾空而起,举起双拳就哄,庄俞赶忙闪身,就这样一个追一个跑。庄俞身形轻巧,最能提前一分躲开女子拳脚,让陈白安又气又恨。
庄俞着实觉得无聊,就从私塾水井拘来几方水,完完全全覆住女子,手中印法急转,十指交叉,手背相抵,陡然翻下,印发自成,行云流水,面前悬空水团凝成玄冰,寒意弥漫,冰封女子,只是过不几个呼吸,玄冰内部爆裂开来,周身寒意弥漫,庄俞赶紧又是一计道法,整个碎冰又化为水幕倒流水井,半点未曾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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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安轻飘飘落了地,面无表情,突然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胳膊,耷拉着脑袋,神色萎靡;少年顿了顿,心里暗自想到:不应该啊,莫不是有炸?男子轻轻走了过去。
“陈白安?这不是你的风格吧……”
女子没有动静。
庄俞才赶忙蹲下身,手脚无措,连忙赔笑,女子慢慢抬起了头,眼神有些幽怨,反而让少年慌张无比。突然,女子不知什么时辰就揪住了他的耳朵,躲闪不急,硬是不放,脸色由阴转晴。
陈白安得意无比,“行啊,庄俞,如今学了些道道,修行一二,就这么能躲?来,接着跑……”
江满在一旁哈哈大笑,合不拢嘴。艾学义则摇了摇头,真是会闹腾。
“陈姑娘,陈武神,快放了手,男女有别,轻些……”庄俞觉得面子什么的全无,呼喊着快些放开;女子揪了好一会儿,看到江满文峻两人偷偷摸摸窃窃私语的瞧着这边,满脸奸容,才惺惺然放了手,似是有些不妥,太过。
双手插腰,大摇大摆,昂着头,离开后院;庄俞看了看艾学义,怂了怂肩,不明所以,心中绯腑不已,果然印证了书上的那就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连先前圣贤都如此言语,著书于世,学问错不得,看样子以后得远离女子,太过危险、善变。
而庄俞的刚才那计算得上登堂入室的水法,全部得自于艾学义的那本琅书,至于《道法会元》太过繁杂,涉及颇广,少年就一直留着,还了那本最喜爱的《素问》同那本雷法琅书;体内气海丹室,自成人体洞天福地,温养百窍,海纳百川,?天地灵气经过筋脉窍穴“守关”,层层去垢,得以纯粹,养炼合一,炼气入体,开的身体窍穴越多,纳气入体,体内汪洋如海,成就自然越高。
如今自然如此,七窍俱通,四肢感官无限接近先天,脱俗肉体凡灵,具见真我,得见清明,才算得上正在迈入炼气修行门槛,静待炼气结丹,成为那吾辈中金丹;体魄熔炉,炼的天地,净化灵气,炼气入体,已然大成,气海丹室稳固,浩瀚无垠。又学了剑,所以身形修长许多。
四年学剑练剑过程,又一件事很是入了学子的心境。李景胜现身说过:剑法招式只不过技法,唯有一颗锋锐的剑心道心,我于人前全无敌,已然足够,三尺青锋,触之必死,无招胜有招,所有华丽的剑术剑技都有九式组合而成,跳不出局外,所谓最适合自己的招式,和接的下敌人的剑法就是最好的技,唯有你的剑足够的锋锐,道心无敌,那么你就该是那剑术大家。
如今小姑娘就有了心事儿,小小的惆怅,也没有不开心。私塾下了课,也不着急回家,得了空,就在那个熟悉的大石凸上待好一会儿,玩着手指,晃悠双腿,也不知道小小的脑袋中想些什么;如今,石小可读书五年,唯独自己一直同之前一样,半点变化没有,个子矮矮,除了还是对事物好奇,有些贪吃,看见了好看的东西就不由自主的往嘴里塞,味道好了,就吃下去,味道差了,就使劲呸出来,有些嫌弃,少年没少说道,可小姑娘总是答应满满,转过身就记不得,依旧同往日一般。这会儿,正小手握着少年在她读书时送的吊坠玉牌,小手摩擦,很是喜欢,读了书,自然识得篆刻的小字,就更喜欢了。
总是咧着嘴笑,越来越开心,合不拢嘴,然后,开心的起身,心情大好,下山回家。
小姑娘有个小小的心愿,盼着自己早些长大,不用哥哥在分心,事事照顾自己。每次,夜空有星星划过,小姑娘都有立马双手合十,许下小小心愿,一回又一回的期待着;小小年纪,认得了很多字,也读了很多书,很懂事,很认真。庄俞晚上学剑练剑,小姑娘都会在一旁,点了灯,认真抄书做学问,偶尔会给少年递去手帕,擦了汗,就赶忙打水洗净。
认真背书,其实小姑娘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思,也算不上,很久之前少年问那刚读书的小姑娘背书考究,她吞吞吐吐的背了前几句,后来好一阵儿,小姑娘特别努力,就是为了背了那篇启蒙的《劝学》,费了好大劲儿,早早背好,就等着哥哥提问考究,好完完整整的背给他听,小姑娘有很努力在读书,但等了好久,庄俞在没有考究过《劝学》这篇文章,就有些小小遗憾,余了时间,总会在看几变,熟悉熟悉,万一哪天哥哥又问,就会大大方方,好不别扭的朗诵出来,没得一个错别字,那样小小的姑娘就会很开心了,当然,如今也很开心,只不过,要是小小的心思都实现,那就更好了。
小姑娘读书抄书,庄俞学剑练剑,左手右手,岁月更迭,五年的寒来暑往,弹指一挥间,瞬息而过。
时间好似第一次不值钱,少年长成了真正的少年,小姑娘读书不错,却有了忧愁,光阴快也好,慢也罢,小童年就匆匆而过。
小姑娘的忧愁少年看在眼里,只期盼小姑娘慢一点,时间在慢一点,等我庄俞长大,狠狠赚了钱,让她在也吃不到半点苦,半点不伤心,会顿顿吃的饱。
少年却不知小小的念头和小小姑娘的心愿恰好相反,一个期待长大,帮助亲人,一个希望慢点,照顾亲人。
前路漫漫,日程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