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还陈列着许多摆设,多为日用品,都是顾千雪曾用过的东西。
而在房间最里端则是立着一尊蜡像,蜡像是女子,栩栩如生,不是别人,正是顾千雪,而蜡像身上穿着的,也正是顾千雪在皇上五十寿诞上穿着的舞衣。
房内安静,却又好似充斥着音乐,冥冥之间,好似有白衣男子弹琴,妙龄女子飞舞。
弹指灰飞烟灭。
此时的厉王自不用说,便是君安心底也是沉甸甸的。
君安从前不懂感情,然而如今却懂了,当见到眼前一幕时总是忍不住将自己代入进去,好像生离死别的是自己和初烟一样,这觉万箭穿心般疼痛。
厉王深深叹了口气,而后道,“君安,你出去。”
君安不解,但还是出了屋子。
厉王淡淡看了苏掌柜一眼,“房内无人,有什么话你直说。”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苏凌霄的床榻前。
顾千雪早已泣不成声,只是狠狠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此时此刻无论什么语言都无法描述心中的愧疚以及感动,这么一个断崖、一间小院,他就静静在这里守着她,静静等死。
而她,却无能的找不到他,更天真的以为可以偷得幸福。
但当重新站在他面前时,她才知道,自己多么卑鄙、无耻,她的所有幸福都是建立在他的牺牲之上。
何谓幸福?
到现在,连她也说不出了。
顾千雪不是个特别喜欢哭的人,初烟更不喜欢哭,然而在这房间里,两人却泪如雨下。
眼泪模糊了双眼,此时出了大哭也没有其他可以宣泄心中愧疚的方法,然而她们不敢哭,只要这哭出声了,便好像床上的人已经……不行了。
“哭……什么?”
不知何时,床上的人幽幽醒来,一双清澈的灰色眸子静静看着顾千雪,带着温暖的笑意。
苏凌霄面色青紫,瘦弱见骨,眼眶深凹,说其是人,还不如说是鬼,但即便如此,他还努力关心她,强打精神,不让她担心。
顾千雪终于控制住,放生大哭起来,“对……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晦气,然而……我就是控制不住……”
初烟捂着嘴无声哭泣,三名大夫却不知应进还是退,犹豫着,更担心这么一幕会刺激病人。
“没关系……想哭就哭……”苏凌霄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却温柔无比,“我很……喜欢你的……哭声……”
顾千雪哭得更厉害了。
苏凌霄好像也反应过来什么,虚弱的失笑,“在下好像……说错话了……”
顾千雪摇头。
苏凌霄的眼神十分满足,好似即便是瞬间死去,也心甘情愿一般。
“我有个办法……让你……不哭……”
顾千雪用手背擦了眼泪,惊讶地看了一眼。
苏凌霄的灰色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在下……渴了……”
果然,顾千雪再也顾不上哭,开始慌张的找水起来。
大夫不敢怠慢,将温水递了过来。
千雪立刻上前,跪在地上,帮助苏凌霄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