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裴氏自然是给裴老夫人说过顾尚书府的一切,每次回娘家都要把赵氏母女骂得狗血淋头。
但这一次,她的描述却平静客观,不带任何情绪的将从前顾尚书府里发生的一切讲给裴老夫人听。
尤其是从顾千雪被裴千柔设计推厉王下水后,性情大变讲起。
房内安静,只有裴氏平静的声音。
下人都被赶了出去,除了裴氏母女,便只留了两个心腹嬷嬷。
当裴老夫人了解了真实情况后,暗暗心惊,她警惕地眯着眼,“不对,这事情绝对有问题,人怎么可能瞬间性情大变更会医术?玉蕊你听娘说,其中有猫腻,咱们可以……”
还没等裴老夫人说完,裴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母亲,算了吧,无论有没有猫腻,无论顾千雪到底是什么人,都与我们无关了。”
“怎么会没关呢?傻孩子,如果不拿了她的把柄,你如何回尚书府?”裴老夫人大惊。
“我为何要回尚书府?”裴氏失笑,“回去又如何?破镜难圆,何况如今我已反思,我早就不喜欢顾庆泽了,或者说,当初非要嫁给他当姨娘也并非是爱,而是不甘,”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不甘、因为这斗志,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裴老夫人不认同,“什么绝路?那赵偌澜是个傻子,她凭什么当尚书夫人?我女儿玉蕊才貌双全,又凭什么当不了尚书夫人?论家势……”
“母亲,别说了,”裴氏无力的打断,“中毒的这段时间,我躺床上闲来无聊,将从前的一切翻来覆去的回忆,却发现,您害了我,就如同我害了千柔一般。”
裴老夫人大吃一惊,“什么,我害你?你是不是病傻了,为娘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你,怎么可能会害你?”
裴氏艰难伸手,握住裴老夫人的手,“我知您是爱我的,但也是害我的。我从记事起便见到您与姨娘们斗,您便教我与庶妹斗、与其他家小姐斗,正是因为这根深蒂固的戾气让我迷失自我,让我失去客观的判断……”
裴老夫人立刻打断,“判断?什么判断?那顾千雪看着精明能干,还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呢?她不还是和应薇宜一齐入了王府?”
裴氏苦笑着摇头,“她怎样是她的事,但我对什么情爱也没兴趣了,将来……我只想呆在家里,陪着母亲。”
裴老夫人一时噎住,随后眼圈红了,伸手摸了摸裴氏的头发,“傻孩子,你的心意,母亲知道了,但……”
裴氏打断,“母亲,如此就当是女儿最后一次任性了,行吗?您就答应我吧。”
裴老夫人见其坚持,又见你身子确实虚弱,便只能答应,“好好好,暂且答应你,回头你有其他想法,再和母亲说。”
顾千雪永远不会想到,因为她一时善心救活的裴氏,会在未来一场大动荡中帮她大忙,不仅保住顾家一家的性命,还保住了秦妃,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