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关东城弥漫的烟花气息多么浓烈,唱诗班吟唱多么热闹,太子所下榻的行宫却平静非常。
太子翻阅着一本书,关于楚炎国的风土人情。
忽然,有人求见,是太子的随从梁贞。
“禀太子,京城的消息。”
“说。”太子视线未离开书卷,淡淡道。
“千雪郡主随苏凌霄周游南樾国,一直未回京,皇上的意思,怕也同意两人之事了。”
太子翻书的手一顿,眼底闪过阴鸷,“父皇同意,本宫却不同意,先让他们在外逍遥一段时日,待本宫回京再算账。下一个。”
“是,殿下,”梁贞继续道,“从最近一些时日的表现来看,皇上和裴相对关东城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们皆以为殿下日夜审问赵元帅,而赵家军兵权已被他们掌握。”
太子的视线终于从书卷上移开,桃花眼里有了笑意,“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真没想到,无懈可击的裴相最终竟有了薛旭峰这个软肋,真是好啊,”而后道,“安排下去,关于姨母的病情也多加追查,本宫有个预感,裴家要有好戏看了。”
“是。”梁贞收到命令,立刻着手去办了起来。
太子的行宫,瑶台琼室、翠围珠裹,不仅有南樾妙龄貌美的婢女,也有楚炎身材高挑热辣的美婢,但太子从始至终未多瞧他们一眼,脑海时不时闪出某人的倩影。
“真是招蜂引蝶,怎么就扯上那个病鬼?”太子的眉头微皱,眼底满是冷意,“小东西,再让你嚣张几日,看回京后,本宫怎么惩罚你。”
曼金宫。
无人之时,陆危楼从天而降,捏着药碗,如同天神。
顾千雪却愁眉苦脸地盯着他手中的东西,“诶,又要喝药?”
如果说从前对苦涩的中药打怵,如今已经麻木了,基本屏住呼吸,一口气就能将药汤喝得干干净净。
但即便克服了口舌的障碍,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担心,“话说,我这么天天喝双份药也不是个事儿,就算先中毒后解毒相当于没中毒,但双份药加重肾脏的负担,不幸得个尿毒症也够我喝一壶的。”
捧着热乎乎的解药,顾千雪愁眉苦脸的喃喃自语。
但不喝又能怎么办?
最后,屏住气,将解药喝了下去。
正好看见陆危楼面对着门口,不知在想着什么。
“陆楼主,您在想什么?”
陆危楼收回视线,转过身来,“伪装成被教主夫人控制,而后伺机行刺教主,这也是个方法,但你可否想过,若行刺成功怎么办?”
顾千雪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陆楼主啊陆楼主,你真以为人人都有你那样的武功?就凭我这点能耐,学武没几天就能行刺堂堂冥教教主,如果我学个几十年,岂不是一人单挑千军万马,横扫武林、称霸天下?”
陆危楼静立不动,因带着面具,无法窥其表情。
千雪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啥……您不会……生气了吧?我是开玩笑,而且我刚刚在夸你武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