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七的背抖了三抖,片刻恢复了震惊,“对,都小人做的,药方是师父开的,药是掌柜抓的,小人煎药后送药。”
“如果掌柜抓错了药,你煎药时候凭药味应该能发现些许吧?”
唐三七下意识咬了咬唇,而后道,“如果正常情况,小人能发现,但元帅事发之前正值换季,小人这鼻塞还打喷嚏,可能不太好用。”
顾千雪将唐三七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捕捉在眼中,听完他的话后竟噗嗤笑了出来,“呦,还过敏性鼻炎?这鼻炎发作的还真是时候。”
唐三七不解什么叫“过敏性鼻炎”,却也有眼力的未追问。
这个时候,血月楼的杀手归来,背着一个包裹,看轮廓,里面好似裹着书籍。
“把唐三七带下去,换药房掌柜刘富贵。”千雪一边吩咐着,一边接手了包裹。
沉甸甸的包裹打开,里面一册一册,皆是账册。
少顷,刘富贵被拽了上来,跪在地上。
与之前两人比起来,刘富贵抖得最厉害。
顾千雪没理他,只是翻阅账册,就这么一页一页,翻阅了半个时辰。
整个房间里悄然无声,刘富贵吓得几乎要虚脱。
而即便半个时辰这么久的时间,坐在一旁的陆危楼却耐心十足,未表现出半丝不耐烦。
终于,顾千雪将账册推开,“来人,把柴显安带上来。”
众人不解——这是什么套路?问了柴显安,问了唐三七,难道不用审问刘富贵吗?
很快,柴显安再次被带了上来。
“将两人眼罩除去。”千雪道。
陆危楼好似要说什么,但随后还是未说出来,神态如初。
当柴显安和刘富贵看到这场景时,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坐在正位审问自己的女子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纤细的身子、黝黑的皮肤,粗布粗衣,与借口百姓十几岁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这人是谁!?
他们不敢造次,因为在他们身旁的位置,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虽不言语也无动作,仅凭周身气势已压得人喘不来气。
顾千雪道,“刘富贵,唐三七已经招了,他说他全然不知情,你是主谋。”
刘富贵的胖脸瞬间一白,“什么?”
顾千雪笑道,“药方是柴junyi开的,但抓药和煎药虽是唐三七,但他却说,何时药物被换,他不知道。”
众人知晓,千雪郡主定然是在诈刘富贵。
如果换一个没见识的妇孺,怕还真被诈了,但对于刘富贵这种生意人,怎会容易上当?
果然,刘富贵也意识到,“这位小姐,咱南樾国可是有律法的,您这样私设公堂,就不怕被问罪?”
千雪笑道,“呵,你还知法啊?既知法,为何还要犯法?”说着,将其中一本账册打开,“这些都是赵元帅事发前,你们药房的账册,何时入库药物、入库数量;何时售出药物、售出价钱,标注得很清纯。却为何,唐三七日日抓药,你们偏偏不记录唐三七所买的药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