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府大门“傍”的一声闭上,玉翠也是担忧地跺脚,而后钻入尚书府马车,飞快回了去。
房门紧闭,这里是寒院,也是厉王的卧室。
顾千雪被绑着,却未塞住嘴。君安以为其能继续破口大骂,而实际上,顾千雪只是安静地坐着。
已是下午接近傍晚,明亮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空渐红,如同血色。
一日中最后的残阳透过窗棱纸射入房间,烧着金丝炭的暖炉让房间十分温暖舒适,但坐在床上的顾千雪却觉得冰冷无比。面颊是冷的,双手是冷的,全身无一处不是冷的,但最冷的,却是心。
她低下头,看着这张床。
她曾经在此处安眠,与他一起,两人相拥而眠,两人曾亲吻过,曾牵手过,然而……一切本应美好的回忆却成了最刺骨的讽刺。
厉王请旨赐婚有什么缘由吗?是迫不得已吗?有难以言说的原因吗?
就算是有,关她屁事!?
她才不管什么难言之隐,才不管什么迫不得已,她只知道,他负了她!她更知道,他失去了她!
想着想着,鼻尖酸了,泪珠拥挤了眼眶,最后滴落到丝绸锦被之上。
清楚听见房门外传来了下人们为厉王请安的声音,紧接着是十分急促的脚步声,厉王焦急得懒得回答下人们的问候,直接推门入内。
当见到顾千雪被绑着坐在床上的时候,愤怒涌上眉间,“是谁绑她的?”
君安上前,“回主子,是属下,除了绑住郡主,属下苦无办法。郡主非但不留下,还在王府门口破口大骂,引来不少路人为官,那些话……实在粗鲁不堪、难以入耳。”
“本王让你绑她了吗?”厉王的声音很淡,但杀气十足。
君安面色一怔,“回主子……没有。”
“领三十军棍。”厉王扔下一句话,便大步入了房,更回手狠狠摔上了门。
君安震惊地看向大门,他跟随厉王一段时间了,因为他的身份以及忠心,厉王待他一直不薄,今日是第一次罚他。君安知晓,主子是真怒了,却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其他。
君安叹了口气,转身去领罚自是不说。
房间内。
厉王慢慢走向顾千雪,靠在床沿,身子前倾,想去看其表情。
顾千雪依旧面容未变,若断线珍珠一般的泪滴滴答答,让人怜惜。
厉王只觉得心底狠狠一紧,那种紧,比身受重伤更痛,“千雪?”他试探着唤了下。
当听见他的声音,却见她的眼泪戛然而止,而后缓缓转过头来,“给我解开绳子。”声音冰冷冷毫无情绪,加之其无表情的面庞,却如同一只绝美的傀儡玩偶一般。
厉王赶忙伸手为其解绳子,“今日在朝堂之事,你怕是听说了吧。”声音低沉,却温和无比。
顾千雪未回答,只静静等他解开绳子,而后甩了甩手,因绑了好一会,手臂麻木。
待双手恢复知觉,顾千雪便翻身下了床。
“你要去哪?”厉王立刻抓住顾千雪的手。
顾千雪将其狠狠甩开,冷眼以对,“接我儿子和女儿,怎么,你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