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已入座,顾千雪本想不动声色的将椅子搬远一些,却发现椅子沉重,如果非要拖走,怕是姿势要狼狈。心中暗骂着,破椅子到底是什么料子做的,怎么这么重?
“是铁柏。”厉王慢悠悠道。
顾千雪做贼心虚地坐了下,尴尬地笑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正在琢磨这椅子到底是何种料子吗,本王告诉你,是铁柏木,”接过下人端上来的铜盆,在其内一边净手一边慢悠悠道,“铁柏在极寒之北方生长,五年方长一毫,所以木质若铁般坚硬,可惜其颜色灰暗更有许多木节,加之价格昂贵,便很少用于制作桌椅,一般都用作房梁木。”
顾千雪也在铜盆里洗手,“那你为什么用铁柏木做椅子?”
“练功。”只说了两字便闭口。
顾千雪知晓,厉王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多半又是什么保密内容,赶忙转移了话题,“我才发现,你身边的丫鬟呢?从前你这里多少还有几名丫鬟,今天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遣了。”厉王道。
“为何?”顾千雪惊讶。
“没有原因。”厉王语调冰冷冷的。
“……”顾千雪发觉和身旁这个男人根本没法交流,便默默闭了嘴。
厉王等了好久也不见顾千雪说话,不动声色地看去,却见顾千雪趴在桌上数木节玩,双眉皱了皱,想开启下一个话题,一时间却又找不到。
正尴尬期间,下人如鱼灌入,端着各色佳肴,不大一会,前一刻还空荡荡的圆桌,一下子被摆满。
因为是冬日,虽然室内燃着碳炉,但盘中菜肴依旧容易冷,所以冬日和平时的盘子略有不同,稍小,待吃完后下人立刻添上新菜。
这还是顾千雪第一次在小厮们的服务下吃饭,身前身后身左身右都是男性,那种感觉十分不和谐,便是无名居,好歹还个初烟。
却不知,苏凌霄最近如何了。
想着想着,顾千雪幽幽叹了口气,引来厉王侧目,最后两人的晚膳,便在沉默中结束。
夜晚,到来。
厉王的房间宽敞,因其身材高大,便是那床也比常人的床大了许多。
白日里有外人在还好,到了晚上就异常尴尬起来。
“你晚上也不用丫鬟伺候?”顾千雪小心翼翼地问。
“嗯。”厉王答。
邵公公指挥下人送上了热水,一桶一桶抬到一旁的小房间,水与木桶撞击发出声音清脆悦耳,从那原木色浴桶上冉冉而起的水气氤氲,将装饰雅致的小房间弄得如云雾仙境,更有旖旎之感。
“王爷,郡主,沐浴水奴才已经准备好了,一应用具也都在房间里,奴才退下了。”邵公公恭敬道。
“下去吧。”厉王道。
“是。”邵公公带领一众人下人恭敬退了出去,临出门前,对着放着浴桶的房间努了努嘴,而后暧昧的挤了挤眼睛。
门关上,顾千雪疑惑地道那房间,立刻瞠目结舌。
却见,狭小的房间内地上铺着的是厚厚的花瓣,花瓣散发着幽幽清香,而花瓣之间有两只浴桶齐齐冒着热气,没错,就是两只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