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雪将毯子放在一旁,弯腰到车厢门口,撩开帘子,却见到此时马车停在一片树林里,冬季的树林一片凋零,却别有一种悠远的意境。
已是傍晚,天际火红,却不太亮堂。
在离马车两三米远的一棵树上,挂着一只八角灯,将周围照亮。
而有人,披着一件淡灰色狐裘缎面长披风,在背对她的方向,吹着笛子。
也许是听见顾千雪发出的声响,笛声停止,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温雅而俊美的白皙面庞,“寒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声音依旧温柔且好听,仿佛能温暖这寒冷的天气一般。
顾千雪脸上忍不住绽放笑容,“是啊,又见面了,东公子。”说着,便要出车厢,却被太子阻止。
“寒姑娘等等,”太子道,“你刚睡醒,而车外寒冷,若你执意要出车厢,便将那毯子披在身上罢。”
顾千雪一愣,心中温暖一片,“好,你稍等我。”说着,回车厢去取毯子。
很少有人如此细心温柔,更别提那人身居高位,而这毯子,怕也是刚刚太子亲自为她披上的吧。
顾千雪披着毯子,出了车厢,却发现没有车凳。
太子的两名仆人不知踪影,周围只有她和太子两人,她怎么好意思让太子屈尊帮她找车凳?便准备从车上跳下去,虽然这马车确实很高。
就在顾千雪准备跳的时候,却见太子已伸出手来。
白皙修长的手指如玉石雕刻一般美好,顾千雪刚要将手递过去,却想起这不是现代中国,而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南樾国,何况她和太子之间还有一些烦恼又复杂的关系,这样……不好吧?
顾千雪犹豫之时,太子的手却依旧悬在半空,没有丝毫动摇,异常坚定。而其带着温和笑意的面颊,也是磊落大方,倒是显得顾千雪狭隘了。
将手放在太子的手上,却发现,他的手很凉。
顾千雪惊讶道,“你在车外等了很长时间?”
太子笑着摇了摇头,“时间不长,寒姑娘别在意。”
顾千雪如何不在意?她跳下了马车,“天这么冷,这周围没有歇脚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将我叫醒,或者到车厢里等我?”说着,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太子的手中抽回来。
太子笑了笑,“看你睡得那么香,实在不忍打扰。这几日定然忙于练舞吧?”
顾千雪点头,“是啊,不瞒您说,我从前真的没跳过舞,这回丘安然算是逼死我了,如今的我,绝对是赶着鸭子上架子,不得不为之!”唉声叹气,苦笑连连。
太子的笑容未变,“我却很感谢安然郡主呢。”
顾千雪猛然抬头,“你为什么感谢她?难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非要看我出丑不可?”
“自然不是看寒姑娘出丑,而是想一睹寒姑娘舞姿。”太子认真道。“我相信,寒姑娘是深藏不漏、无所不能的。”
顾千雪有种想晕倒的冲动,“无所不能?你还真当我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