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开口说了她与林夜奇关系断了,那么就是断了。她开口说了她喜欢上了别人,那就是喜欢上了别人。
“嗯,闹别扭了。她可能是觉得我太忙了忽略了她,而我做的也不够,所以彼此沟通有问题。您放心,我不会放开她的。”
“往昔怎么样,现在也会怎么样,未来也是。”
“夜奇……”沈母皱眉。
她住院期间,林夜奇也来看过她多次,与沈黎一起来的次数不多。他与她谈话都是轻言细语,也总会细心照顾她。
若不是因为在乎沈黎,他也没必要这样对待沈黎的母亲。林夜奇对沈黎的用心,沈母还是看得出来几分,真心不会是假的。
只是现在。
沈黎不喜欢他了,那么两个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这也不太好。
“您放心。”林夜奇打断了她的话,“您就好好养病,其余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和黎黎处理好。”
沈黎拿着洗好的提子从洗手池的方向走来,她拿纸巾擦了擦手。
恰逢护士这时候进来,准备带着沈母去楼下晒太阳。最近入秋了,天气转凉,但太阳出来的时候还是很暖和。
林夜奇帮着护士一起将沈母扶下来坐在轮椅上,随后护士便推着沈黎离开,林夜奇拿着披在床尾的外套,一起跟去了。
沈黎也跟了过去。
-
花园。
林夜奇推着轮椅,沈黎走在他身侧,三个人就那么慢悠悠地在花园里散心。
“夜奇,你现在工作忙也要记得休息,不能太累了。年轻的时候是要打拼,但也不能把身体熬坏了。”沈母叮嘱着。
林夜奇点点头。
沈黎这时便插了话,“妈,我与您说了,我和……”
“黎黎,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张妈做,最近入了秋天气凉,咱们过两天去买些毯子放家里吧?”
听到林夜奇的话,沈黎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攥紧了。
她猛地偏头看向他,眸子都睁大了。
他这是潜意识威胁她,若是他不乐意了,现在就把合同与交易买卖的事情说出来,让沈母听。
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卑鄙了?
总有些时刻让沈黎觉得,他不是以前那个林夜奇,什么都变了,没有丝毫一样。
沈黎选择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说完自己那句话。
三个人在花园里待了一个多小时,随后护士带着沈母回了病房。林夜奇与沈黎没有一起跟上,而是站在原地望着沈母走远。
直到沈母的身影看不见了,沈黎才开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拿着她的话来反问她。
男人偏过头,顺着阳光落下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她姣好的侧颜。“我说的没有错,难道你不是和我住在一起?事实而已,我喜欢说就可以说。”
沈黎转过身,站在他身前昂着脑袋看着他,“我已经在向我妈解释你和我的关系,让她知道我与你没有半分粘连。”
“可是你今天为什么要过来?又当着我妈的面说张妈和夏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与我妈说你与我还是以前一样你不乐意,现在我和她解释你又不乐意,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林夜奇剑眉蹙了一下。
他扬了一下唇角,“我就喜欢看见你慌张无措被我钳制的样子,就是想让你清楚你到底被谁管着,认清事实。”
沈黎笑了,她偏过头不去看他。
林夜奇电话铃声响了,他接通了电话,“方方?”
“好我知道了,晚上会回林家吃饭。你在茶馆是吗?行,一个小时后我去接你。”
男人挂了电话,眸光在她脸上落着。看了她一会儿便挪开了视线,“以后你对谁撇清我和你的关系,我就说你和我同居。”
“林夜奇!”她转过头,因为动了气,女孩的眉眼拧着。
“嗯,不能说?你有什么资格朝我吼?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你似乎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可能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他就是对她太宽容了。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的今天亦如此。
三年前因为他对她的宠爱,她可以与陆未晚做交易,把他送上孟方方的床,她当他是什么呢?
三年后的现在,因为他对她不够狠心,她可以在外撇清与他的关系,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朝三暮四的女人。
他曾经竟然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女人,他的眼光是有多差?
林夜奇从她身后走过,离开了花园。
日光很暖和,沈黎却觉得周身都是冷的,冷得她指尖都有些发颤,嘴唇都开始发抖。
她的腿边有一张长椅,女孩慢慢地坐了下去。
秋日里的风吹在脸上,不暖和,反而有些刺。
“沈黎?”
将沈黎从那阵不好的情绪拉回神的,是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
沈黎转过头,就看见日光下几步外站在那的苏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长了一张乌鸦嘴,说什么都灵验。
在病房里才拿他做了借口,此刻就见到了他。
男人穿着一件长款的浅色风衣,站在秋风暖阳里特别温柔,仿佛能治愈世间一切不好的事情。
“学长。”沈黎缓缓地扬起唇角,朝他笑了一下。
“坐在这里做什么?晒太阳?”苏诺走过来,在沈黎身旁的长椅上坐下。
“嗯,今天日头好,就来晒晒太阳。学长,你怎么来京城了?”
“公司有些事情,我就来京城走了一趟。恰好有个好朋友生病住院了,我过来看望他,没想到就在底下碰到了你。”
“我正好有件事情想问你。”苏诺看着她,继续说:“你与纽约大学递交了休学申请,也辞去了公司的实习职务,为什么?”
“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成为公司新一任的总监。而学校导师对你的期望也很大,你不会放弃这样好的前程吧?”
沈黎垂下脑袋,好一会儿才抬起来,“我妈生病了,我得回来照顾她。她是遗传性的肾病,需要动手术移植干细胞,前后至少需要做十次手术,现在还只动了一次。”
“原来如此。”他停了一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干细胞移植的手术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这几年在纽约上学也得不到那么多钱。”
“不如先用着我的,日后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
“不用了。”沈黎朝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