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的月光落在女孩瓷白的皮肤上,将她漂亮眸子中的水光映照出来。

    南希很少哭,南尊也很少见到她哭。小时候她摔倒了,或是被欺负了,疼极了她才会咬着牙掉几颗泪。

    这么勇敢又骄傲的小公主,是他南尊独一无二宠着的女儿。

    南尊伸手擦了擦她的泪,很是温柔地与她分析,“小希,咱们追着白瑜多少年了?”

    南希低了低眸子,“应该快十年了。”

    “时间过得好快,那时候你们认识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子,现在白瑜成年了,小希也快成年了。”南尊看着她,笑着,“但是十年了,还是没能让白瑜对你有几分男女情爱的心思。”

    “爸爸是这么觉得的,一个呢,是白瑜只把你当成朋友,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无论认识多久,都做不成情侣。第二个呢,那就是还没到时候。有些人情爱萌芽晚,也许白瑜就是这样的。”

    “爸爸……”

    南尊坐在飘窗,他搂着怀里的小孩儿。“爸爸知道你很喜欢白瑜,那么咱们就把这两种情况都想一想,做一个预估。爸爸从小就和你说过,做人要有高瞻远瞩的打算,心里有了一个算盘,到时候结果出来了也不会大悲大喜。”

    他低下头与她细细分析,“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的话,小希你就要做好与白瑜好聚好散的打算,就算他喜欢不上你,也不能心生怨恨,更不能去做些让自己后悔,让白瑜不舒服的事。”

    “如果是第二种,白瑜萌芽晚,那爸爸觉得你还可以再等等他。小希还年轻,还是个小孩子,多等几年也没有关系。”

    南尊的话南希总是能听到心里去,从小到大,南尊都是这样与她讲道理的。

    南希直起身子,她伸手随意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她望着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我还想再等他几年,如果他真的喜欢不上我的话……”

    女孩抿了抿唇,像是很不甘心,但最后还是抬起头,“我不会怨恨他,更不会用任何手段去加害他。”

    “但是爸爸,他现在很讨厌我。我送给他午餐他不接,他总让我离他远点,这次因为班上一个女同学,他骂我还对我动手。”

    “那你没有……”

    “我没有。”南希摇头,“我没还手。”

    南希是国家散打季军,去年本来可以拿冠军,但她为了给白瑜庆祝生日,就没去参加冠军晋级赛了。

    南尊拍了拍南希的手,他问:“我们也许会看一个人不顺眼,但不会没来由地用言语和行动去表现出自己心里的讨厌。小希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太好?”

    “打个比方,就像我和你妈妈。我们两在一起二十多年了,还总是黏在一块。但这个黏,是给足了对方自己的空间。要互相尊重,尊重对方的想法。”

    南希一只手托着下巴,很是认真地听着南尊的话。

    她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许多。“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尊重白瑜,给足他自己的空间。”

    其实她也不是太明白,她有挤占过白瑜的空间吗?她没有尊重他吗?不过既然南尊这么提了意见,就说明她确实存在这些缺点,也许白瑜就是因为她这些缺点才看不上她。

    她还想再坚持,她喜欢白瑜,真的很喜欢。

    他是她第一个且唯一一个喜欢过的人,第一次心动,十年如一日地跟随,都是他。

    他是她的执念,也是她所走过的年华和青春。

    **

    翌日,星期五。

    南希吃完了早餐,与沐天晴和南尊笑着道了声再见便从家里出发去了学校。

    她穿着花都国中的夏季校服,没再套着自己的衣服。扎了一个高马尾,穿着一双白色的平底鞋。

    南希在进学校之前,买了三杯奶茶。

    她到教室的时候,离早读时间还差五分钟,班上的学生也都差不多到了。女孩的第一个目光,还是习惯性地往白瑜的方向落。

    看到白瑜的同时,还看到了他身旁的林念念。

    南希吸了好几口气,将自己的脸色都收住了。南尊说得对,她应该给白瑜尊重,给他自己的空间。

    她喜欢他是她的事,她可以追求他,他也有权利拒绝。同样,他喜欢别的女孩子,也是他的事,她没有权利去管。

    南希就是一个这么决断的人。

    当她想清楚或是听进去某一件事,某一个道理,她只需要花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强迫自己慢慢去实践。

    慢慢去习惯。

    “刚刚进来的那个是南希?”

    “没穿自己那亮瞎眼的高定品牌衣服,也没戴手表盒项链。全身上下就只是校服,连鞋都换了。”

    “这样看起来还蛮邻家的,挺可爱的。”

    “我一直觉得南希长得好看,要不是她身家太高,那么霸道那么凶,我早就大着胆子去追了。”

    “……”

    在这些窸窣的讨论声中,白瑜也顺着大家的视线往教室门口的方向看,便看见南希背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

    男人暗自冷笑了一声。

    有什么不一样?还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南希自然是察觉到了白瑜的目光,也感受到了他眼神中那抹不屑。她抬了抬下巴,也不在乎他的厌恶,便抬脚走了过去。

    女孩在过道上停下,将手里提着的一杯温牛奶摆在他桌子上,“你不喜欢吃甜的,我没给你买奶茶,给你带了一杯温牛奶。”

    林念念刚好看完了白瑜的一模考试物理卷子,她拿着卷子放进白瑜的抽屉里。那自然流利的动作,好像她和白瑜认识许久了似的。

    “不需要。”男人也没看她,而是偏过头问林念念,“你那道量子力学的题没得分,看我的过程看得懂吗?不懂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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