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是给白瑜选的生日礼物,是她送给白瑜的礼物。
她送不送是她的事,而收不收是白瑜的事。
她一点点靠近他,在他一步外的地方,便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气味儿。茉莉花的味道很清淡,但是特别容易辨别区分。
他哪里是去参加局会?他是去和林念念一起庆生去了。
很多事情就像海上的泡沫,太阳一出来就烟消云散。婚后这半年多的时光,就像一场梦。白瑜是造梦的人,而她是那个单纯的傻子,一点点钻进他制造的美梦里。
“吃饭了吗?”他低头看她,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男人温热的掌心触碰上她的肌肤,南希才猛地回过神来。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吃、吃过了。”
对于她略显排斥的行为,白瑜蹙了一下眉。但在余光扫到她垂在身侧那只手中拿着的盒子时,男人眉心又舒展了,“你这是……”
“这是我送给我爸爸的礼物。”南希立马解释,她冲他笑了一下,“好久没有回南家别墅了,我明天想回家看看我爸妈。”
男人的眸子闪过难以捕捉到的失落。
他还以为她记着他的生日,是买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往昔南希确实会每年守着他的生日那个点,有时还会特意在凌晨零点跑来白家老宅他的房门口与他说生日快乐。后来她有了千山,有了雷霆,又去了墨西哥,便再也没有给他过生日,也没再送过他生日礼物。
南希小小地推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先上楼洗澡吧,参加局会很累。”
男人“嗯”了一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便往楼上走了。
一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南希脸上努力牵扯出来的笑容才完全消散。
林念念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频繁性与白瑜交往。这个男人也真的很行,一方面附和着她,转过身另一面就去呵护着林念念。
此时,南希不禁想起了林念念所说的,白氏集团盯着南氏集团股票的事,白瑜要吞并南氏集团?
“夫人,菜我都热好了。”小保姆走了过来,在南希身旁说道。
小保姆的声音令南希回过神。
说起菜,南希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些疼,这些密密麻麻的疼痛进入身体每一个细胞。
最后酸了鼻,红了眼。
她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将那不争气的眼泪给吞回眼眶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忍住没有落泪。
南希转过头对小保姆说,“把菜全部都倒掉,冰箱里的蛋糕也扔了。我不希望二十分钟后在别墅的餐桌或者是垃圾桶见到那些东西,更不希望白瑜见到。”
小保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夫人做了一天得来的,夫人还从下午六点钟坐在餐厅里等先生,一直等到晚上九点。
但对于南希的吩咐,她只能照做。
小保姆转身去了餐厅,站在餐桌前看着那些精心做出来的东西,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而后便将这些东西都倒进了垃圾桶。一并将冰箱里的蛋糕也扔了进去,而后又利索地将垃圾袋整理好,从厨房的侧门出去,丢进了远处的垃圾站。
**
南希上了楼。
她推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将手里拿着的盒子放进自己的衣橱。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白瑜还在洗澡。
她走到浴室门前的衣篓旁,将他扔在衣篓中的衬衫拾了起来,仔细地,一寸一寸地看了一遍。
她没有看错,这就是林念念买的那一件。这是高定的衬衫,仅此一件。
南希将衬衫扔回衣篓,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查这件衣服的买主。不查,就已经知道是林念念买的。去查一下,看到电子数据上写的“林念念”三个字,她怕自己会呕死。
南希转过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她穿过走廊,走到床边。
女孩正对着落地窗,可以望见远处的明月,今晚是上弦月,缺了很大一部分,一点都不圆满。
**
白瑜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床很大,南希一个人躺在那显得她很小,小得令人心生怜爱。
白瑜走了过去,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他伸手将人捞了过来,便搂进了怀里,“今晚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对于他的靠近,南希也就顺应着。她躺在他的怀里,轻轻说:“最近失眠想早点睡,也许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她没有去看他,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
月色如水,从落地窗泄了进来,落在地板上。
安静的卧室,南希缓缓开了口:“白瑜你恨我吗?从小到大我就咬着你不放,处处约束着你,就连你的婚姻都是被我钳制住的。我这么压制你逼迫你,你恨我吗?”
肯定是恨的,他心里应该恨极了。
原本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却被她逼着娶了她,还被她逼着同意了那些条款——不准见林念念。
条款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只要想见,还是能见。
白瑜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男人过了一会儿,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别多想,早点睡,今天晚上要是再失眠,明天就得找医生看看了。”
南希抬头望着他,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女孩凝着他的五官。
他在背光处,阴影落在他脸上,令他的眼眸沉了几分,冷了几分。也许不是环境的作用,也许他看她就是这样真实的眼神。
结婚这半年多以来太梦幻,梦幻到她都快觉得白瑜是喜欢她的了。
“白瑜,你应该是恨我的吧?我让你的自尊心受了挫,让你多次没有面子,甚至剥夺了你很多权利。”她见他蹙眉,定是不喜欢她说这些东西,免得勾起他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是啊,她带给他的,悉数都是不愉快的。她这个人对于白瑜而言,都是灾难和困苦。
南希于是换了个话题,“白瑜,你相信一个人能装出对另一个人的深爱吗?我今天看了一部电影,里面有一个人将虚假的东西演出了真情,演技太厉害了。”
“平时少看这些东西,难怪你失眠。”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他这半年多的时间,都是这么温柔地与她说话,仿佛他和她真的是夫妻,恩爱夫妻似的。
南希不再说了。
她点了点头,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便闭上了眼睛,“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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