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顾黎小姐三年,小姐脾性特别好,平时连说话都很小声,待人接物和气温顺,怎么会突然弄伤了夏小姐?
在吴妈左右踱步之时,梅园里照射进一盏灯,车灯。
妇人立马迎了上去,走到玄关拿了一把伞,进入风雪中。
见司机老王从车上下来,吴妈走上去问:“小姐没回来吗?”
老王停了两秒,裹了裹衣服往别墅里走。“小姐弄伤了夏小姐,先生生气让我送小姐回来。但小姐不肯上车,我就跟了她一路,一直跟到医院。”
“小姐进了医院就没再出来,我想她应该是在医院照顾她母亲,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吴妈听着他的话,转过身也一起进了别墅。“老王,那你明天早上去接小姐吗?”
“先生吩咐我,我就去。或者小姐打电话来,让我去接我再去。不然冰天雪地在医院下面等,蛮冷的。”老王转过头看了后头的妇人一眼,“吴妈有没有煮姜汤?今晚太冷了,零下了吧?”
“煮了,在厨房温着。小姐体寒,本来是给小姐准备的。”她跟着一起进屋,关上了门,“最近京城冷风来了,会冷好一段时间,今晚零下三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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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子骨冻麻了,一双脚没了知觉,黎可可才停了下来。
今晚很冷,风吹在脸上生硬的冷。
凌晨的街道,车辆少了,几乎没有行人。一辆黑色的奔驰飞啸而过,溅了黎可可一身雪水。
她没站稳,跌倒在地。
手撑在油柏路上,肌肤已经被冻得毫无血色。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路灯下,犹如白纸般飘下。落在女孩睫毛上,很重,似乎要压垮她。
脑子被冻得有些迟钝。
身体的本能是寻求温暖。
黎可可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十字路口led财经频道上的傅尧寒。
男人穿着西装,严肃认真,从小养成的自信,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场从身上彰显出来。
视线聚焦,聚焦到逐渐模糊。
眼眸中,只留下男人的五官,那张熟悉的脸。
她忆起这三年来与他的过往。
私底下的傅尧寒,与生俱来那股英伦男人的优雅矜贵。说话温柔体贴,每次被他看着,就生出被他深深爱着的感觉。
黎可可掏出手机,快捷键拨了傅尧寒的电话。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开口说了话:“尧、尧寒……”
她喊了一声,声音发抖。
电话那一头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道娇羞的女人声音:“阿寒虽然医生说我伤得不太重,但我还是伤患,还不能做这件事……”
夏如许的声音一传到耳廓,黎可可整个人一激灵,立马掐断了电话。
她被冷风冻傻了,竟然打了傅尧寒的电话。他在宴会厅抱着他的未婚妻走了,把她扔下了,瞧都没多瞧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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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许凝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界面,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
那个哑巴,竟然开口说话了。
透过一根冰冷机械的电话线,都能听出那哑巴声音好听,一个楚楚可怜的娇滴美人。
听到浴室门“刷”的一下打开,夏如许立马把通话记录删除,快速将手机放进傅尧寒的西装口袋里。
佯装镇定,“我应该让人去买粥的,下大雪,害你衣服都湿了。”
“没事。”男人走了过来,拿起床边椅子上的外套。“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夏如许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如果雪太大就回公寓,别去梅园了。”她又加了一句,“毕竟今天伯母的祭日,阿寒你跟黎小姐待在一起,不太好。”
傅尧寒没说话,只是走的时候关切了她一句,“天冷注意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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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吴妈总觉得心里不安。
小姐出门三天还没有回来,又弄伤了夏小姐,夏小姐特意提醒她不要给先生打电话去烦先生。
但是,照顾小姐三年,也是有感情的。
入了夜。
吴妈从窗前走到客厅,拿起座机刚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就听见别墅的门开了。
她立马放下电话起了身,往玄关的方向走去。见到傅尧寒,妇人立马说:“先生,小姐平时温和,性子最软。伤到夏小姐也许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
男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往屋里走。“不牢您操心。”走了几步,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三年里,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只要进了门,女孩便会喜笑颜开地跑过来。
跑到他怀里,拉着他的手。一双漂亮的眸子望着他,即时不会说话,他也能从她眼睛里看到爱意。
别墅里很安静。
傅尧寒走到客厅,坐了下来。“她睡了?”
吴妈走过来,“小姐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三天前晚上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老王听到吴妈这话,立马解释:“先生,您那天晚上让我送小姐回梅园,但小姐不肯回来。她去了医院,应该一直在陪她母亲。”
“应该?”男人眉心微蹙。
一束灯光从窗外泄了进来,透过落地窗,落在纯白的瓷砖上。
吴妈探着脑袋往窗外看,“可能是小姐回来了,我去接。这几天京城特别冷,小姐一个人在外边,又不会说话,她体寒,过冬的时候手脚冷得不成样子……”
吴妈一面说一面转身往别墅门口走,刚走了一步,男人高大的身影便横在她面前。
他吩咐:“吴妈您煮点姜汤,待会儿让她喝了。”
吴妈顿了一下,连忙答应:“好的先生。”而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傅尧寒穿着拖鞋出了门,在玄关处拿了把伞。
门打开,一股寒风迎面吹在他身上。夜间雪又下大了,气温好像又降了几度。
一辆宾利在梅园外的林荫道上停下。
印入傅尧寒视线内的,不是黎可可。而是驾驶座上走下来的一个男人,那人走到副驾驶座旁,打开了车门。
林荫道离院子并不是很远。
从他捡到她,相处了三年,从来没听到过她的声音,她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这是傅尧寒第一次听到黎可可开口说话,喊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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