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本就对自己不自信,如今……只怕这份自卑又会加重。
这种时候,也许急了,反倒不好,还不如等可可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再去面对顾厉臣会比较好。
这一次,顾厉臣的司机将车子驶到了一家餐厅的门口,然后领着周心眠来到了一间包厢。
包厢内,顾厉臣已经在了。
周心眠走进,顾厉臣对着她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哦,好。”周心眠心不在焉的点了几个菜后,看着顾厉臣那冰冷得几乎就像是没有人类感情的面容。
和以前相比,现在的顾厉臣要冷太多了。
就像是千年寒潭似的,冰封住了所有的感情,只有在说起可可的事儿,他的脸上,才会有着一丝人类的感情。
若是这个男人知道可可还活着的话,该会有多开心呢?
顾厉臣一定可以让可可不那么自卑,放下心结吧,周心眠暗自想着。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吗?”顾厉臣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在了包厢里。
周心眠猛地回过神来,忙道,“啊,没……没什么。”
说着,赶忙低下了头,怕对方看出她有所隐瞒,毕竟这会儿坐在她面前的人,可是顾厉臣啊!
顾厉臣瞥了周心眠一眼,没再说什么,视线移到了自己手腕处的那条破布上。
“你说可可现在会在做什么呢?”低雅的声音喃喃着道。
周心眠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着顾厉臣,“她……她在做……做什么?”
“她会不会是受了伤,伤一时还没好,所以回不来了呢?”顾厉臣继续说着,“又或者是突然有了灵感,她在画着她喜欢的漫画,画得忘记了时间?等她把她想画的故事画完了,那么自然也就会回来了……”
而他,又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会回来呢?
周心眠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在说这个啊,她还以为顾厉臣是察觉到了什么呢。
“可可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回来的。”周心眠道。
“是啊,要不了多久,她一定会回来的!”他道,因为这个信念,仿佛已经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若是当有一天,这个信念都崩溃了的话,他……还活得下去吗?
原来当那么地爱一个人之后,失去了那个人,整个天地,也就好像失去了意义。
如果他有早一些发现,该有多好,如果,他有早一点告诉她,他有多爱她,那又该多好呢?
那句“我爱你”如今,已经变成了心头挥之不去的遗憾。
“那个……”周心眠抿了抿唇,有些迟疑地道,“顾厉臣,如果将来可可回来,却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你会怎么办?”
“不太一样?什么不太一样?”顾厉臣反问道。
“就是比如受了什么不可能治好的病,不如……残疾啊,又或者是身体出了毛病……”周心眠道。
顾厉臣抬起眼,盯着对方,“你为什么这么说?”
顿时,周心眠心虚无比,只觉得手心都在冒着汗,她只能努力地镇定着自己心绪道,“就……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她有可能是受了伤,所以才没能回来,那我在想,她的伤可能严重一些,导致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回来。”
“不管她成了什么样子,都会是我的妻子,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能回到我身边……”只要如此,而以后,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呵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一丁点的危险和伤害。
“那就好。”周心眠松了一口气,只要顾厉臣不介意可可的腿残疾了,那么可可的那份自卑,终会打消,然后和顾厉臣在一起吧。
就在这会儿,餐厅的工作人员端上了菜。
周心眠开动着,但是顾厉臣却并没有怎么碰面前的这些菜。
“你也吃一点啊。”周心眠道,每次他们两人碰面,好像吃菜的人都是她,而他几乎不吃。
“没什么胃口。”顾厉臣淡淡的道。
“就算没什么胃口,你也吃点啊,你好像又瘦了一点吧,再瘦下去,都得脱相了,我可告诉你啊,可可这人呢,老喜欢画那些美人什么的,你以前那样子,她可是最喜欢画的了,她要见到你现在这样,没准都不爱画了。”周心眠道。
顾厉臣睫毛微微一颤,“也是。”
于是他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周心眠知道,有时候,只有拿可可来说事儿,顾厉臣才会听。
席间,周心眠又说起了和可可以前所经历过的往事,而顾厉臣专心地盯着。
就在饭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周心眠对着顾厉臣道,“那个……我想拍张你的照片,可以吧。”
“为什么?”顾厉臣奇怪地道。
“就想着等到以后可可回来的话,给她看看,万一她想知道这段时间的你,结果连个照片都没有,那多遗憾啊。”周心眠道。
顾厉臣闻言,淡淡一晒,“那好,你拍吧。”只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确是太瘦了,这样的他,可可见着了,还会喜欢吗?
周心眠拿着手机对着顾厉臣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之际,发送给了钟可可。
虽然可可是打算过些日子再顾厉臣,但是可以先看看照片嘛!
莫约过了两个小时,两人走出了包厢,朝着餐厅外走去,就在这时,有个女人拿着一杯饮料朝着他们这边疾步走来,然后突然那好似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朝着顾厉臣扑了过来,手里的饮料,也洒了出来。
顾厉臣直接侧身一避,女人显然没想到,对方还会避开,一下子扑了个空,踉跄了好几步,这才站稳了身子。
“啊,对……对不起啊……”女人尴尬地道。.㈤八一㈥0
一旁的周心眠见状,翻翻白眼,这都多少年前的老戏码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喜欢表演这个。
只是这会儿,顾厉臣却并没有理会对方,只是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所缠着的碎布条,虽然他身上是避开了女人的饮料,但是碎布条上却是被洒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