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霖魂不守舍的从四楼的阳台上掉下去,侥幸的落到了三楼的天台上,伤是没什么大伤,却击垮了韩妈妈最后的防线。
韩昭霖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韩妈妈趴在他床边哭成了泪人。
"儿子,妈不管了。妈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你好好活着,妈妈什么都不管了,活着,好不好?"
韩爸爸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几岁,白素有时候会看见他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发呆,脑后的头发全白了,她突然觉得,人这一辈子实在是太短暂了。
白素辞掉了工作。跟韩昭雪一起专心照顾这一家老小,这次他们对韩昭霖的照顾更加细致起来,几乎是寸步不离。
年关。韩昭雪的工作非常忙,但是他还是努力抽出时间来医院,不分昼夜。
不到一个星期,自己熬得眼圈发黑,站着都能睡着。
这天白素跟他交接的时候,看见他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顿时就心疼起来,拧起眉问,"你头上怎么了?"
韩昭雪有点迷糊。伸手碰了碰才想起来,低声道,"晚上睡觉没注意,椅子上摔下来了。"
这么大的个子,摔一下得多疼,这人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
白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道,"我帮你上点药。"
韩昭雪打了个哈欠,点头。
不敢走太远,连上药都是在病房门口,韩昭雪站着微低着头,白素仰着头拿着棉签帮他涂药。
这样的姿势,只要稍微往前移一步,他就能碰到白素的嘴唇。
离得这么近,韩昭雪的心突然特别的安详。
白素松开手的时候。韩昭雪拉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抬起了眼眸,"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眼神灼热。白素有些不大自在,别开眼,低声道,"什么事?"
韩昭雪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们复婚吧,白素。"
"我不想再等了,这个世上太多的不确定,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下一秒我们还能不能健康的站在这里,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充满后悔,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现在爱着你。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下去,过好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或许明天我突然就出事了,但至少我不后悔。"
白素眼圈红了,"好好的,干嘛说这种话……"
"就是太好,才怕不好,"韩昭雪捧起她的脸,认真的望着她的眸子,"我不管你有什么病,不管你自卑还是自负,我喜欢的,想要的,就是那个爱哭鼻子的白素,没有配不配。只有爱不爱,愿不愿,所以。你的答案是……"
白素眼角湿润,好一会儿才哽咽出声,"我从来,都未曾停止过爱你……"
韩昭雪心潮涌动,猛地将白素揽进怀里,嗅着她发间的香味。沙哑道,"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白素泣不成声。
人生总是要在经历过大喜大悲之后,才能感悟到真谛。或许还有太多的不如意,但是能活着跟你好好的,便是这世上最幸的事。
除夕那天。韩昭霖出院。
那天风很大,雪很大,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街上行人匆匆。车轮碾过雪地,留下深深的车辙。
车辙旁边,是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脚印很大,男人的脚,一深一浅。大概是个瘸子。
他在心里猜测着,突然顿住了脚步,因为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双脚,黑色的胶鞋,鞋筒快到膝盖,拉风的黑色大风衣,被一米九的身高撑得相当起范儿,熟悉的烟草味从旁边飘来,韩昭霖身体有些僵硬,脑袋几乎是迟钝的抬了起来。
身前的人剃了一个很土的板寸头,头上还有未拆的纱布,却丝毫不影响那一张惊为天人的盛世容颜。
韩昭霖呆呆的看着他,好像不会说话了。
季墨朝他笑了一下,下巴冒出的青须性感又成熟,他说,"嗨,好久不见。"
韩昭霖没说话。
季墨摸了摸头,低声道,"脑袋受伤了,差点活不过来,做手术头发给剃了,等伤好了,我再留回来。"
韩昭霖终于动了动嘴唇,声音艰涩带着哽咽,"你还是这样帅!"
季墨一愣,随即笑意在唇边绽放开来。
韩昭霖也跟着笑了,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