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茵几乎是被撞进了他怀里。
锁骨撞在他硬邦邦的胸口,有一丝痛楚,但是在这种时候,痛苦已经被她完全忽略了。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真好。
萧茵暗暗的想,只是这个怀抱,从今天起。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她的爱情,终结在今天,终结在他最后的拥抱里。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萧茵松开他,嗓音有些沙哑。
苏靖欢点头。
萧茵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有没有一刻,将我当成萧茵,而不是高歌的化身?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苏靖欢心口紧了紧,看着她澄澈的眼神,有些残忍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萧茵等着他的回答,时间一秒一秒的过。他终究没有开口,她心里的感觉,从期望再到绝望,最后终于死心。
"谢谢你。"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没有再这种时候说谎话骗我。"
苏靖欢的喉咙像是梗了什么东西,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萧茵淡淡拒绝,"司机再等我,你也早点回去吧。"她说着顿了一下,又道,"恭喜你,快要当爸爸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一步步离开他的视野内。
萧茵所有的伪装,在上车之后,聚轰然倒塌。
她捂着嘴,哽咽出声,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离开苏靖欢的她,还是觉得生不如死。
司机听着她的哭声,也无从劝慰,只好加快速度,送她回家。
"别回家,"萧茵哑声道,"送我去星河酒店。"
医生怔了一下,"可是老爷跟夫人让我早些送您回去。"
"你不用担心,只管照我说的做,我妈那边我一会儿打电话解释。"
司机只好照着萧茵的说法做了。
一直到那辆车子驶离,他才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离婚证,手指缓缓捏紧,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随手将离婚证丢在做卫生,将钥匙插了进去。但是下一秒,他就顿住动作,扭头又将离婚证从中座位上拿起来,手指轻轻抚平那些边角。然后打开储物箱,整齐将离婚证放进去,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接起一看,是医院请的照顾白晓冉的护工。
他拧了拧眉,这种时候不知道为何,特别不想听到跟白晓冉有关的任何消息,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山,他还是摁了接听。
"苏总,白小姐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给您打的电话。"
苏靖欢捏了捏眉心,"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白小姐就一直说什么,要阻止您之类的话,别的,我也不清楚。要不您过来看看吧。"
"好,我一会儿过去。"
苏靖欢应了一声,挂了手机,开车去了医院。
到楼下的时候,买了一份早餐,拎着上了电梯。
到了病房门口,推开门的时候,白晓冉正靠在床上看说,她的脸色血色不是很足,但是比昨天却好上很多。
听见开门声,他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苏靖欢怔了怔,放下书本,温声道,"你怎么来了。"
苏靖欢将早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矮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道,"你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不饿吗?"
白晓冉一怔,接着无奈道。"是张姐跟你说的?"
"看样子应该是真的了。"
"也不是,"白晓冉叹了口气,"是我没什么食欲,张姐煮的那些鸡汤。鱼汤什么的,我一闻见味就恶心。"
"那你想吃什么,你跟她说,我让她做。"
"不用,哪里要那么娇气,我随便吃点什么都行,医生说前几个月就是这样,以后慢慢就好了。"
"那小米粥要不要喝?"
白晓冉看向桌子上的粥。问,"你买的?"
"看到了,就买了些,不喜欢我再去买别的。"不管这话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的,都让白晓冉又一丝动容。
"就小米粥吧,我还是挺喜欢喝的。"
苏靖欢闻言,撑起桌子。将饭盒给她打开,递给她勺子。
而后自己坐在旁边,拿着手机给公司股东发邮件。
窗外的阳光隔着玻璃射进来,在苏靖欢身上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白晓冉恍惚间,苏护看到了当上大学时候,初见苏靖欢的样子,心头微微一动。轻声唤道,"学长……"
苏靖欢动作一度,抬眸道,"你说什么?"
白晓冉抿了抿嘴唇。突然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
白晓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良久才摇头,低声道,"没什么,你刚刚是从公司来的吗,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不是。"苏靖欢淡淡道,"今天我请假了,早上跟萧茵办理了离婚手续,结束后就到你这儿了。"
白晓冉动作一滞,抬眸意外道,"跟萧小姐离婚了?"
"没感情了,拖着是害她。"
苏靖欢淡淡说了一句,不愿意多提。
白晓冉叹了口气,"你就没有再挽留一下?"
"你希望我挽留?"
他突然抬起眼帘,问了这么一句。
白晓冉眼神颤了颤,垂下眼帘,良久才道,"对不起。"
"跟你无关。"
苏靖欢起身道,"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我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公寓,已经让人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搬了过去,下午我带你过去。"
白晓冉一怔,"怎么又换地方了?"
"之前你住的那套房子,是我买来送给萧茵的,如今离婚了,该给的还是要给,再说你不一直觉得那房子太大,你自己住不方便吗,我就给你买了一间小点的公寓。"
苏靖欢说得理所当然,白晓冉却笑得僵硬。
她当初的意思,是让苏靖欢跟她一起住,没想到苏靖欢居然还真的又给她买了一套小的,自己挖的坑,最终坑的是她自己。
华府山水。
慕云泽拧着眉盯着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