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手指顿了顿，低头再一看，桌上那些文件，全是森瑞成立以来的历史资料，以及这些年森瑞发展的子公司跟副业的资料。
"起来了。"
慕云泽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从身后响起，高歌动作一顿，扭头对上他的眼眸，"吵醒你了？"
"没有。"慕云泽将毛毯拿开，坐起身，拉着她的手，将人带过来坐在他腿上，打量着她的脸，皱眉道，"昨晚睡得不好？脸色怎么这么白？"
高歌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颊，低声道，"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什么梦？"
慕云泽问的很认真，事实上，昨晚高歌突然间到访，就已经让他很意外。依照高歌的性子，昨天才知道是他使坏逼得方糖搬家，不可能昨晚就过来投怀送抱。
昨天在浴室也是，他进门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她都没听见，当时得走神成什么样子？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高歌心里藏着事。
而她昨晚的心不在焉，也全都是为这事儿闹的。
"一个不太好的梦，已经记不清了。"高歌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梦里频临死亡的感觉，她一点都不想再去回忆。
慕云泽抬手顺了顺她的发丝，"昨天晚上家具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今早阿姨打扫，下午妈就要搬过去了，晚些时候一块儿过去看看吧。"
高歌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离婚协议，转而认真道。"妈是铁了心要离婚的吗？"
慕云泽没说话，拉过电脑，点亮屏幕，"妈的性格，说一不二，这是她昨晚发给我的。"
"那你呢，你什么想法？"
"我？"慕云泽捏着鼠标的手顿了顿，垂眸道，"我这年纪，已经不需要监护人了，更何况，慕家不止我一个子嗣，我妈却只有我一个儿子。"
慕云泽三言两语，就站明了自己的立场，这在高歌意料当中，但是真正听他说出来的时候，又莫名的多了些伤感。
"那你整这些资料……"
"森瑞是我妈帮着他一手创办的，妈她这些年虽然已经在公司隐退，但是森瑞的股份，她有百分之二十。她离开这些年，森瑞又发展了很多子公司跟副业，规模越来越大，名下的财产也越来越多。这一部分资产，到时候上了法庭很难断定，他们之前签的婚前协议，表明，夫妻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婚后财产为夫妻共同财产，离婚的时候要均等分割，但是这种协议，真上了法庭，其实不作数的，妈手里的酒店规模也很大，我父亲那边的律师。肯定也会着手这一处，这酒店的前身是我外公留给我妈的，她绝不会让慕崇峰动分毫，可是我又想帮她争取最大权益。所以就要先对整个森瑞旗下的资产有个大致的了解。"
高歌怔了怔，"你说妈结婚的时候签了婚前协议？"
"很意外吧，"慕云泽扯了一下唇角，"豪门里光鲜亮丽的婚姻下，藏着的污浊，是你永远想象不到的。"
高歌的确没想到。
在她看来萧雪婉跟一般的豪门贵妇并不一样，她有自己的事业，更有很好的姿容跟品位，这样的女人独立意识跟自主意识都很强，她嫁给慕崇峰的时候，慕家只是一代名将，慕崇峰当时在整个海城还名不见经传，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可她嫁给了当时并不出彩的慕崇峰，还签下了这种协议，仔细想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大概豪门联姻，也多有无奈吧。
"说起来。我书房里那份离婚协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讲到这儿，慕云泽又不得不提起这茬，想想就生气。
高歌眼神瞟了瞟。"无意间发现的。"
"那谁让你签字的？"
"你拿回来，不就是让我签字的吗？"
慕云泽气闷，"我要是给
你一份离婚协议你也签？"
高歌小声嘟哝道，"又不是没签过。"
慕云泽……
"那协议是我爸给的，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签，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一开始就不一样。"
高歌没说话，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肩膀上。良久才道，"昨晚许安颜怎么会在这儿？"
慕云泽松开她，低笑出声，"都过了一晚上了。现在才想起来问，你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高歌……
"你说不说，不说拉倒！"
慕云泽将人搂过来，"昨天看完房子回来。柯助理就把这些资料给我送过来了，本来想整理完资料去看你，花都买好了，结果刚回家不就。她就来了，剩下的事情，你不都看见了。"
高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姑且相信你。"
这嘚瑟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慕云泽拍了拍她的腰，"洗漱一下，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不吃了，我先去游泳馆了。下午去接妈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游泳啊……"总裁大人眉梢挑了挑，"要不我过去教你？"
高歌面面无表情，"你太贵，我请不起。"
慕云泽轻笑，"我给你免费。"
"我先走了。"
高歌从他腿上跳下来，拿起外套，就朝外走。
"等会儿我送你。"
高歌已经出门了。
离开华府山水，高歌就去了经常联系的游泳馆，换了泳衣，一头扎进水里。
昨天跟白晓冉见面到现在，她心里都憋闷的慌，她不是介意白晓冉喜欢苏靖欢，她只是突然间发现她自己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了解白晓冉。
比如，白晓冉昨天情绪波动的样子，绝对不是最近才喜欢上苏靖欢的。
她喜欢了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隐瞒的这么好，这么多年，她竟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还有一件事，就是白晓冉对她撒谎。
她进包间的时候，餐桌上已经上了菜，如果客人没有来的话，餐厅不可能给上菜，但是白晓冉为什么要骗她说自己刚到？
联想到昨天楼上砸下来的花盆，她突然后背一凉，猛地从水里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