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考上大学后跟徐浩男离婚,一个人去京市读书,毕业后被分配进服装厂,改革开放成立属于自己的服装公司,赚下一大笔家业。
事业成功后,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一股浓浓的空虚感。
每每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没有人气的别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正在这当口,沈爱秋跟杜满军过来投奔她。
她欣然留两人住下,不光几万几万的给零花钱,还特意请了保姆伺候他俩。
谁知两人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故意设计她。
一开始是杜满军想跟她旧情复燃,好趁机拍下不雅照,勒索她。
她当时年过四十,情爱之心淡了,拒绝了杜满军。
两人不死心,又想了别的法子。
以她工作太忙压力太大为由,带她出去旅游,把她骗到缅北。
她在那儿被活生生掏空了内脏,死不瞑目。
沈爱秋带着杜满军回国,继承她的巨额遗产。
她的灵魂飘荡在半空,眼见着两人挥霍她打拼半生积攒下来的财富,久久不能瞑目。
是已经成了军区首长的徐浩男,不远千山万水赶到缅北,带回她的尸体,妥善安葬。
最终为了给她报仇,选择跟两人同归于尽。
熊熊烈火将三个人一起烧成飞灰。
她在半空中看着这一切,哭得不能自己,这才后知后觉,徐浩男是爱她的,而她也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所以即使功成名就,即使追求者如云,她也仍旧是一个人。
可惜她这份醒悟是用两个人命换来的。
“表妹,发什么呆啊?”
沈爱秋在沈知竹眼前摇晃手指,转而指责徐浩男:“妹夫,不是我说你,我表妹才嫁到你家就被糟践成这样!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沈知竹回神,打落沈爱秋指着徐浩男的手。
“你回去吧,我家不欢迎你。”
沈爱秋连着被下脸,目光不悦地看向沈知竹:“你男人惹你生气,你跟他撒去,别跟我俩。”
说完,手心朝上一伸:“妈让我问你房本的事儿,你藏哪儿了,赶紧拿出来。”
“我的房本凭什么给你。”
沈知竹声音冷凝,一改往常的软弱可欺。
“什么你的房本,那是老沈家的房本,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水,哪有女人家当户主的!”
“老沈家的东西合该都是长孙的,我小弟才是老沈家的根苗!”
“麻利交出来,明天小弟从县里回来,正好带他去改房本。”
见沈知竹不动,挑眉给杜满军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劝和。
杜满军是村长家的儿子,家里条件好,一直读到高中毕业,戴个金丝眼镜,以文化人自居。
前世,沈知竹就是被他身上这股文气吸引,对他死心塌地。
上了大学才知道,杜满军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够看。
杜满军说话前先扶眼镜:“知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怎么嫁人后变得这么粗鲁,可见是近墨者黑。”
“你把房本给爱秋,不然我以后就不教你认字了。”
说完,杜满军居高临下睨她,一副胸有成竹样。
沈知竹被他们这一通失智言论气笑,也懒得辩驳,抄起徐浩男刚用过的斧子就往两人身上砍。
“狗屁的明事理!你们不就是看我好欺负,想把我爸留给我的老屋抢走!”
“往后我还就当泼妇了!你们再敢到老娘跟前逼逼赖赖,小心我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两人被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往外头跑,地上刚下过雨,脚下一滑,双双跌进积肥的粪坑。
“唔,好臭啊!”
两人一身的腌臜东西,对着干呕。
沈知竹跑得气喘吁吁,停下脚步,看着两人的滑稽样,笑得前仰后合。
徐浩男怕沈知竹吃亏,一直追在后头,看向她的目光复杂难言。
自打昨天,沈知竹处处透着古怪。
沈知竹爸妈走的早,一直在大伯家过活。她大伯母是个刻薄的,对她很不好,日子一长她就变得谨小慎微。
平时沈爱秋说什么是什么,生怕她跟大伯母告状,换一顿毒打。
今天这是怎么了?
竟然提着斧头当街砍人?
关键是砍的人里头还有个杜满军。
杜满军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平时一见着就脸颊泛红……
沈知竹提着斧头转身,对上自家男人呆滞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将斧头放下。
[该死的杜满军!害我被老公看到泼妇一面!他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喜欢我了吧?]
老公?
这害死的幻听又来了!徐浩男耳边反复回荡这俩个字,耳根泛起一阵薄红。
“行了,回家吧。”
徐浩男顺势接过她手里的斧子,逃也似的快步走在前头。
沈知竹笑呵呵看着男人的背影,亦步亦趋。
闹出这么大动静,村里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见沈知竹提斧头砍人,婶子大妈们窃窃私语。
“呦,老沈家小丫头咋突然就疯了?”
“要我说,她早该这样!早这样也不至于被她那黑心的大伯母嫁给徐浩男。”
“可不,为了点彩礼就卖侄女!”
“徐浩男哪是什么好人啊,他那是火坑!”
沈知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但说她男人不行!
沈知竹停在讲闲话的赵婶儿跟前,扬声质问:“徐浩男哪儿不好?他是杀人放火,还是把你们家孩子扔井里去了?”
刘婶儿被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最后吐出一句:“我是替你说话,你这孩子咋分不清好赖人呢?”
沈知竹冷冷一笑,替她说话?她用不着!
她被大伯母磋磨的时候咋不见她们站出来替她说话?只有徐浩男在她饿了几天后,肯分给她半个窝窝头。
“谁好谁赖我分得很清楚!徐浩男是我男人,他在我眼里天下第一好!”
“往后再让我听见讲他闲话,别怪我拿斧头砍人!”
说完,腿脚麻利地跟上徐浩男。
沈知竹说的话徐浩男听在耳里,眼眶微微泛红。
他长到这么大,头一次有人替他出头。这女人有时气得人牙根痒痒,有时又窝心地让人想亲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