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沉高大的身子压了过来,将沈娇娇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沈知青很懂军方的事情?”
沈娇娇摇头:“我不懂!”
但见顾晏沉好似有些生气,她还是解释道:“是你昨天说要回去打报告,我就跟军属院的婶子们打听了一嘴。”
见他眸色稍缓,沈娇娇拉住顾晏沉的袖子继续道:“那个……我真不是不想跟你结婚。”
男人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里,还夹杂着清晨的露水味,有些撩人。
她脸色微红:“我们那天都已经那样了,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反正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你别生气……”
沈娇娇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细若蚊蝇。
她低垂着头,白皙的脖颈泛起一抹诱人的粉色,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引人采撷。
看着沈娇娇娇羞哄他的模样,顾晏沉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他回驻军岛后,就托人调查过沈娇娇的来历。
她家父母都是教书育人的知识分子,身世干净,她下乡之后也一直很本分,应该只是他多虑了。
“我没有生气。”
顾晏沉放缓了语气,解释道:“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担心岛上流言蜚语太多,对你影响不好。所以去申请了特批,才能这么快拿到结婚证。”
沈娇娇心头一暖。
没想到这个糙汉军官,竟然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沈娇娇抬起头,明媚的笑容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晃得顾晏沉心头一颤。
突然,她发现……
“哎呀,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这男人该不会为了结婚证的事情,熬了个通宵。
顾晏沉一怔,这么明显吗?
“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娇娇打断:“上来睡一会吧!”
上来?
顾晏沉扫了一眼她身下的木床,瞬间耳根一红,心跳加速,“沈知青!”
“你先上床休息一会儿,我晚点得跟张大婶出门一趟。”
沈娇娇起身想去拉顾晏沉,结果脚底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
“啊!”沈娇娇惊呼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晏沉压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铺,因为两人的重量微微下陷。
顾晏沉健硕的身躯覆盖在她娇小的身躯上,一股淡淡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沈娇娇甚至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下,那颗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顾晏沉也感受着身下的柔软,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天,两人在草垛里肌肤相亲的画面。
她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光滑细腻,让他忍不住想要……
顾晏沉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眼神逐渐幽暗。
“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娇娇摇了摇头,下意识就想推开身上的顾晏沉。
可双手触碰到他结实的胸膛,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声,脸颊瞬间滚烫得像煮熟的虾子。
偏偏这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张大婶爽朗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娇娇,起床没?该去码头了,再晚就赶不上了!”
沈娇娇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捂住顾晏沉的嘴。
她提高声音应了一句:“我,我马上就好!”
“那我在外头等你。”
听着张大婶走远的声音,沈娇娇这才松了口气。
顾晏沉脸红到了耳根,但看着她这般娇羞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沈知青,你慌什么?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谁,谁慌了……”
沈娇娇红着脸,推开顾晏沉起身,慌乱地整理着衣服。
“我该走了,张大婶还在等我呢。”
“你这么早去码头做什么?”顾晏沉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
“就,就随便逛逛……”沈娇娇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顾晏沉猜到沈娇娇有事瞒着他,语气严肃的提点:“沈知青,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军嫂,有些界限不能碰,有些事不能做,不该见的人更不能见。”
沈娇娇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他知道船户倒卖紧俏货的事了?
她强装镇定:“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张大婶还等着我呢!”
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渔船靠岸卸货的声音,饭店跑堂揽客的叫卖声,以及来来往往人们的谈笑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乐。
沈娇娇跟在张大婶身后,挤在人群中穿梭。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只见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神色匆匆地从一艘渔船上下来,急匆匆地往岛上跑去。
那是……顾晏沉的小青梅,苏婉茹?
离岛上的慰问演出还有一个月,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海岛?
张大婶走出老远发现沈娇娇没跟上,大声招呼:“娇娇,你发什么愣?再不去,好东西都被抢光了!”
沈娇娇如梦初醒,赶紧追上:“哎,来了!”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码头一处偏僻的角落。
张大婶神秘兮兮地拉着她上了条破破烂烂的小渔船,里面别有洞天!
船舱里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的确良的衬衫、上海牌的雪花膏……甚至还有平时难得一见的麦乳精、罐头、大白兔奶糖!
精瘦的船老大嘴里叼着根烟,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正宗的上海货!都是好东西!随便挑。”
一边热情招呼着,一边警惕的朝船外望风。
船舱里已经提前来了好些男女老少,一个个眼睛放光,跟饿狼似的,疯狂地抢购着那些海岛上平时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哎哟,这雪花膏我要了!”
“给我来两罐麦乳精,我儿子爱喝!”
“这的确良衬衫怎么卖?我要一件!”
张大婶也挤进人群里,眼疾手快地抢了几件东西。
沈娇娇跟着选了些日用品,又看中了一块上海牌的怀表,想着送给顾晏沉当新婚贺礼。
“同志,这怀表怎么卖?”
船老大吧唧了一口烟,糙声道:“三十块。”
贵是贵了点,但那表做工精致,就算是放在县城里也是出挑的货。
沈娇娇咬了咬牙,正欲掏钱,码头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快跑啊!红袖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