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岁先给陈四米喂了两颗清热药丸,又为她按揉头部的穴位,以确保她脑部功能完整,没有因为发烧而产生神经紊乱。
然后再按摩她紧绷的手脚,缓解抽搐的症状。
直到陈四米稳定下来,她已经满头大汗,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这时候,一个瘦得皮包骨,脸上尽显疲态的女人匆匆走了进来,她哭着脸,语气哀凄,眼里却流不出泪,“四米,我四米咋样了,还有救吗?”
云岁岁看了张嫂子一眼,张嫂子说:“这是四米她妈。”
“营养不良,抵抗力低下,肺部有炎症,反复低烧,暂时还不能确定会不会影响脑部神经。”云岁岁如实回答。
妇女抱着陈四米不撒手,陈石头见了,连忙骂道:“你活都干完了?没干完,还敢进屋,小心妈晚上教训你!没看着家里有客人在吗?还不快滚出去!”
妇女恳求地望着他,“石头哥,四米需要人照顾,你跟妈说说,让我留下来照顾闺女两天行不行?”
陈石头看到她就觉得烦,恶声恶气道:“你那么多闺女,少一个又咋了?赶紧出去劈柴火,别在这丢人现眼!”
“自个媳妇嫌丢人,那谁不丢人?村西头林寡妇吗?”
云岁岁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他,讽刺中又带着些不怒自威。
她一早就打听好了,村里孩子叫什么辉的有三个,家庭条件不好身体可能还有点问题的,就只有村西头林寡妇生的傻儿子林大辉。
至于为什么会找身体有问题的,因为现在这念头,如果不是孩子有毛病,已经很少有人会养童养媳了。
为了确保自己猜得没错,她刚才看诊时还特意去了村西边问诊,林寡妇的声音传出来,也确实是她听过的那个。
听到她的话,陈石头心里咯噔一声。
他和林寡妇的事半年以来一直藏得很好,连他妈都不知道,这个从外面来的云大夫是咋知道的?
他依旧面上带笑,装作不解的样子,“云大夫,你这话啥意思啊?”
云岁岁低头看了陈四米一眼,淡淡回答:“没什么,就是觉得四米身边差个人照顾,就让四米她妈留下来吧。”
拒绝的话都顶到嗓子眼了,可他又怕云岁岁把他和林寡妇的事抖落出去。
他看了一眼张嫂子,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但是把四米送给林大辉当媳妇这事,怕是不行了。
虽然他只是想借林寡妇的肚子给他们老陈家留个后,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万一张嫂子知道了给他说出去,让他八成要蹲号子的!
他咬了咬牙,“成,那就让她在这守着吧,我真是肯欠了她们的!”
张嫂子瞅了他一眼,再结合刚才云大夫的话,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这陈石头本来也不是啥老实人,平日里看着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呲着牙跟人家套近乎。
这回倒好,跟寡妇搞上了!
不行,她回去可得跟她哥说说,别让这一个人把他们大队的名声给整臭了。
她哥就是新立公社第一生产大队的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