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陈书瑾最近的护院首当其冲被发了难,眼中闪过错愕,“动手?我等可没有,还请公子莫要胡诌,如此冤枉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胡诌?”
听他们称呼都变了,陈书瑾被气笑了,侧了侧身子,露出身后至今还未起来的李氏,“我母亲被你们重伤,我不管你们是否有意为之,请即刻带我去见纪老爷,此事定不罢休!”
护院几人对视一眼,也不想与陈书瑾瞎攀扯了,棍棒一提,稳稳拦住他的去路,“老爷现下不便,还请公子回去。”
“你、你们...”
陈书瑾不想与匹夫计较,迈腿就往外走,伸手一推,“我看谁敢拦我,今日之事若没个交代,明日这婚事也不必办了!”
好巧不巧,有几位宾客恰巧路过,陈书瑾的声音不算小,正好能被人听了去。
护卫见事情不对,用一样的方式把陈书瑾往院内赶,“公子还请谨言慎行,莫要丢了纪家颜面,否则...”
“大胆刁奴,尔敢!”
陈书瑾再消瘦也是成年男子,与李氏的力道完全不同。
护院是听了吩咐守门不错,可毕竟是未来姑爷,不敢用力过猛,导致有些束手束脚的。
“你们都是死人吗?陈公子癫痫犯了都看不出来吗?还不快丢进去!”一道女声带着怒气传来,众人看了过去。
护院几人跟见到主心骨似的,“习秋姑娘。”
来人正是纪如月身边的大丫鬟之一,习秋。
习秋是府中护院总管的女儿,自幼习武,向来在众护院心中颇有威望。
她这会能来,全因为她被派出去办事了,没赶上小姐的招亲台,现下是抓心挠肝想看看公主赐婚之人是何模样,为何会惹得小姐如此不快!
小姐可是允了的,这穷书生若敢吵闹,便收拾了去!
习秋扬扬手,身边的小丫鬟立马会意,先把几位看客请走了,她自己则向护院们使了个眼色。
这才冷着脸走近了慕兰院。
众护院得了习秋的令,手脚就利索了,凭他陈书瑾再挣扎,一扭一丢。
“嘭~”一声。
陈书瑾狼狈落地。
他觉得自己全身都跟散架了似的,疼得险些喘不过气。
尤其是先着地的胳膊。
“我的胳膊...”
“大哥!”陈家几个小的立马扑了上去,也顾不得母亲了,大哥这一摔可不轻,瞧这模样...恐怕胳膊都断了?
习秋站在院门外,没进去,身姿、规矩都是极好,吐出来的话却让陈家人心寒不已,“陈公子好大的威风,暂未过门便敢如此没规矩,我家小姐本想高看你一眼,好歹你也是个读书人,现下好了,就你这般模样...”
习秋表情未变,只是看向他那眼神中带着鄙夷,让陈书瑾怒火横生,连手疼都不顾了,“我如何模样?究竟是谁无礼?你们自己说说,她纪如月凭何软禁于我?你们又凭何动手打人?”
“我们可没有,若陈公子非要问个凭什么...”习秋嘴角挂起笑意,又向前迈了一步。
“凭你是纪家未来姑爷,凭你所言所行都会影响纪家,会拖累我们小姐。”
习秋抬起帕子在鼻下扇了扇,一脸嫌弃,“我倒是回来晚了,以为皇家赐婚的姑爷有多了不得,如今一见,倒真是叫人失望。”
“你!”陈书瑾只觉得心窝子疼。
不,手更疼。
“帮我喊大夫来,快些!”
习秋全当没听到,往他胳膊处瞟了一眼,“陈公子还请照顾好自己,毕竟您是读书人,手是极为重要的。”
“若不然...当真就百无一用了。”
陈书瑾痛得额间直冒冷汗,左手拖着右手,结果两只手一起抖。
习秋挥挥手,几名护院立马会意,“嘭”一声把门重新关上,顺便还落了锁。
陈家人急了,李氏爬上前拍门,“你们这些刁奴,我要把你们全发卖了,不,要把你们送官......”
习秋朝护院吩咐几声,又看了眼紧闭的院门,眼中闪过厌恶,这才转身离去。
“啊~”陈书瑾痛苦地呻吟出声。
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
他那原本还算俊秀的五官都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略显狰狞,“明日便是我与纪如月的喜宴,她敢这般对我,待公主到时……”他眸中闪过恶毒。
他要这么做,便等同要毁了这喜宴,要将纪家送上断头台。
陈书彤气愤道:“兄长所言极是,明日公主殿下亲临,兄长深受公主青睐,只需向公主稍作陈述,且看这纪家如何应对!”
“正是如此,明日我儿定要向公主殿下详述此番委屈,纪家这般行径分明是对皇威的藐视,我的儿啊……”李氏是边说边哭,还想让人去闹,不管如何都要叫个大夫来。
陈书瑾却阻止了,“母亲,不必了,我的手明日治也来得及,我倒是要让公主好好瞧瞧,这纪家是何等歹毒。”
李氏又是一顿嚎啕大哭,紧接着几人颤巍巍地将陈书瑾扶回房去。
陈家五口心中是悲愤交加。
所思所想,不可谓不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