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醉停了一下，又继续道：“他今日又特地派人去斩玉阁，说只要我把私盐生意给他，他立马就把九灵花的另外八朵花瓣如数奉上。”
谢挽音听得眉头紧蹙，“你把生意给了他，他若是违约怎么办？”
东方醉哂笑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和他都是小人，都没有诚信。我们俩交易，没人能给我们做担保。”
“不管是谁先交出东西，另外一方都可能会毁约，根本做不成生意。”
谢挽音抿唇思索片刻，“我有个办法，不如我来当……”
“你不要想着拿自己当人质担保，我不会同意的。”东方醉直接打断了她，脸上像是挂了寒冰。
谢挽音软声劝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九灵花对你很重要，对他并无太大用途，我当人质跟他走，让他先把九灵花给你。你把私盐生意都交给他以后，再让他放了我。”
“若是你违约，他可以杀我泄恨。”
“他没有如约放了我，你再想办法去救我。没有九灵花的牵制，你什么都不用顾忌。”
东方醉怒火中烧，“谢挽音，我娶你，不是让你为了我去当什么人质的！”
这是东方醉第一次对谢挽音发这么大的火。
谢挽音仰头吻了一下他，双眸温柔地凝视他，试图压下他的怒火。
“我知道，你很爱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是国师，能整日闭门不出，初一毒发的时候也能掩饰过去。”
“一旦你成了皇子，再也不能闭门不出。若是在外面毒发，被人知道后，想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东方醉将谢挽音箍在自己怀中，死死盯着她的脸，眸中像是烧起了燎原烈火，愤怒且炙热。
“谢挽音，你听着，我不信裴澈没有软肋！我有两年的时间去找他的死穴，在此期间，我不会让自己在外面毒发，你也无需担心这些。”
他咬着牙道：“我永远不准你再动这个念头！否则……”
“你就打断我的腿，让我哪也去不了。”谢挽音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东方醉的脸更难看了。
扣住她的后脑勺，封住了她的嘴，伸手扯掉了碍事的东西。
谢挽音惊呼，“不可……”
她后悔了。
真不该说出拿自己当人质这话，东方醉居然大白天，在马车里欺负了她。
她面对面坐在东方醉怀中，被掐.住腰，全程毫无还手之力。
……
一直回到国师府才荒唐完。
谢挽音没力气下马车。
东方醉的锦袍毫无褶皱，依旧是清尘绝雅的白衣国师。
他抱着谢挽音下马车后，慢条斯理道：“不打断你的腿，我也能让你哪也去不了。”
谢挽音面色坨红，不敢再提这事。
她相信东方醉的能力，两年的时间，肯定能从裴澈手里抢走九灵花。
东方醉走后，裴澈一直悠闲地在梅林饮酒。
坐到薄暮冥冥，寒风四起，冷面侍卫忽然闪身出现。
“主子，东方醉今日带着夫人回国师府后，一直没出来。”
裴澈抿唇不语，提起酒壶准备继续倒酒，发现没酒了，蹙了一下眉，将酒壶放下，抬眸看到了对面的酒盏。
这是给谢挽音斟的第二杯酒，里面的酒水还是满的。
她走后，一直没人动，酒盏就这样静静地放到了现在。
裴澈伸手将对面的酒盏拿起来，一口饮尽，缓缓吐出几个字，“启程，回大丰。”
冷面侍卫怔了，“主子，我们不等七日了吗”
裴澈垂眸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花苞。
梅花的花苞依旧如刚掉下来时候一样鲜艳俏丽。
他拿起花苞端看了一下，勾了勾唇，“不到山穷水尽，他不会和我做生意。”
“本是无情无爱，让人闻风丧胆的阁主，偏偏有了软肋，真是可惜。”
冷面侍卫沉默不语。
有了软肋，早晚会山穷水尽。
就像当初的主子，因为母妃和妹妹，才会一败涂地。
※
一连几日，东方醉都没出门，每天在家里陪着谢挽音，亲自给她上药。
上午指点她射箭习武，下午教她朝政之事。
今日，东方醉吃了早饭，并没让谢挽音习武，而是带她到书房，给她讲这几日发生的朝堂大事。
兵部的骑郎将原本年龄就大了，前两日忽然生了重病，皇上准备让他提前归休。
没什么意外的话，项星剑会连升两级，成为新的骑郎将。
这是他对项星剑表示的感谢。
当然，这一切，不会让项星剑知道。
今早，闹了这么久的李恒杀妻之案，终于尘埃落定了。
曲凌偷人，下人掩护，李恒杀人属于合情合理，
曲老爷在早朝的时候，伏在地上，涕泪俱下。自己教女不严，有辱门风，愿意以死谢罪。
皇上说他素来奖罚分明，曲凌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他不会因为这事牵连到曲家，更不会生出君臣龌龊。
他之前一直想提拔曲家嫡子为越州巡抚，此事仍旧按照计划执行。
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准备把曲家庶女指婚给李恒，年后举办婚事，希望曲家和李恒莫要因此交恶。
曲老爷老泪纵横，不停谢皇上隆恩。
一群朝臣齐齐赞叹万岁圣明。
这场争斗中，李恒输了外祖家的一半兵权。
安都府的何大人被外调，新上任的安都府尹是暗中支持李宣的人。
李睿去了封地后，李恒和李宣几乎平分秋色，这场风波结束，李恒明显落了下风。
还在面子上欠了李宣一个大大的人情。
未来一段时间内，站到李宣那边的朝堂官员，会越来越多。
牡丹湖的水匪行凶之事，在皇上的施压下，终于被查出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