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到了医院。
家属已经让裴稀先安抚好了,患者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什么时候会醒,就没个准确的答应。
徐晏清看过情况后,回到办公室。
裴稀掩上门,认真道:“是手术过程操作不当引发的问题。这病人没有心肌炎,是被病毒感染的。”
徐晏清倒是沉静,翻出了病人资料,扫了一下。
这就是一个正常的二尖瓣手术。
患者三十多岁,身体状况还算可以。
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本就是一台择期手术。
手术室里有监控。
徐晏清调出来,看了一下,一切都是正常。
裴稀站在旁边,提醒道:“这事儿你可要重视点,搞不好要影响你出国。”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裴稀看他神色如常,也就没多说什么,反倒还是她显得着急一些。
她在旁边坐下来,“你可真是淡定。”
徐晏清毫无回应。
裴稀坐了一会,给他泡了一杯咖啡。
徐晏清盯着屏幕,却有点无法专注。
他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心绪搅的纷乱。
……
陈念没再喝酒,也没喝那杯冰水。
她只是静静坐着,望着窗外的夜色。
一直到SKY打烊,两人才离开。
李岸浦送她回去。
陈念的手机已经充饱电,南栀发来好几个信息,还有盛岚初的。
车子快到盛泽园时,李岸浦开口,“你跟盛恬从小一起长大?”
陈念顿了一秒,侧目看过去。
他神色如常,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李岸浦:“她害了你,你为什么放过她?”
“曲召阁的老板护着,我得罪不起。”
“还有个事儿,你不觉得奇怪吗?盛岚初作为盛恬的亲生母亲,事情发生之后,她半点都没有理会,一颗心思倒是都放在你的身上。你失踪的那几天,她也是废了功夫在找你。”
陈念是听出来了,他这话里有话。
“你想说什么?”
李岸浦:“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有问题。”
陈念心头一震,瞪大了眼睛看他,一下子没有接话。
“如果,盛岚初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接下去准备怎么办?”
陈念瞳孔震动,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李岸浦继续道:“那你就没有理由再继续折腾了,对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你,也许陈淑云并不值得你为她做任何事。”
李岸浦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可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
李岸浦笑了笑,“等我进一步确定了再告诉你。”
到了盛泽园。
陈念下车,看着他的车子远去。
陈念心跳有些快,李岸浦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查这些。
这些,都是她设下的套子。
……
手术的事情,家属直接投诉到了卫生厅,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大。
从卫生厅这边直接找了院方领导,着重查办。
汤捷那边很快就知道了,这种事很容易影响到他出国进修的事情。
院方接到消息后,自然也跟着引起重视,安排相应部门做进一步调查。
徐晏清的工作还是照旧,并不影响。
徐晏清跟医院领导谈完,去吸烟室抽了根烟。
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烟夹在手上,却一直没抽。
手术视频他自己看了很多遍,因为监控存在死角,所以不能完全证明徐晏清就一点失误都没有。
领导把手术成员每一个都叫去询问。
将整台手术的细枝末节都弄清楚,究竟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徐晏清先回了家。
到了绿溪,他先冲了澡。
而后坐在沙发上擦头发,茶几上还摆着两支笔,是陈念忘在这里的。
她回盛泽园住之前,家里都清理了一遍。
东西基本上都拿的差不多,只留了点无关紧要的小东西。
比如说他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是陈念的。
擦了两把后,他狠狠往边上一甩,毛巾被无情的丢在了地上。
他唇线紧绷,眼眸中的愠色越发的浓重。
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茶几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来电很多很密集,他一个都不想应付。
震动停止又开始。
反反复复。
脑子里有根神经突突的跳,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
他手肘压在膝盖上,双手自然垂着,眼睛盯着那两只笔。
……
高博最近在准备暑假开课的事情。
宋沧算了陈念一份,让她带初中数学。
上午开完会。
下去,陈念按照地址,去了一趟颐和村。
这边都是新农村建设,村里每栋房子都跟小别墅一样,整整齐齐。
村子很大,看着也很富裕。
陈念找到地方,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先摁了门铃。
没一会,有个年轻女人走出来,看陈念探头探脑,问:“你是谁啊?”
“哦,我想找一下魏琴。”
魏琴是当年郑家的佣人,陈念记得,陈淑云很多事情都是让她去做的。
当年她们被赶出来的时候,陈念完全没机会了解到任何事。
陈淑云也不说。
她只能去找旧人。
十多年过去,以前的那批佣人早就已经换了。
她当时那个年纪,能记得的佣人不多。
就记得一个琴姐。
可她手里没有任何资料,要找个人就不容易。
女人上下打量她好几眼,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啊?”
“她以前给一户姓郑的人家当过保姆?”
女人眼珠子转了转,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大姐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为什么?她最多应该也只有四十多岁吧。”
“得病了呗。人生无常,这谁说得准啊。”女人有些不耐烦。
陈念见她的神色,便没再继续问。
正好一个陌生电话进来,是九院那边打过来的。
说是陈淑云突发状况进了手术室。
等陈念赶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她找了主治医生,在办公司没看到人。
就赶快去了手术室,手术室灯亮着,但并不是陈淑云。
她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回了病房。
刚一进去,人就被猛地拽进了卫生间里。
脸被人固定住,无法挣脱。
徐晏清的脸近在眼前。
他眼里的愠色难平,她上唇处破损的地方结了痂,那么明显。
她的唇看起来甚至还有点肿。
逼仄的空间里,全是她喘气的声音,她暗自挣扎,用力推他的胯,可怎么也推不开,挡不了。
徐晏清的手机一直在震,却无法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