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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朱笔随之被捏成了粉末。
好啊,那个小东西。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敢勾搭烂桃花。
见他动怒,冷夜顿时脖子一凉,不敢抬头。
须臾之后,头顶上才传来他冷冽彻骨的声音。
“你方才说,夜鹰是香坊中的阁主。”
“回主子,正是。”
冷夜心肝胆颤道,“那夜鹰似与姽婳娘子有着往来。”
姽婳娘子!
难怪……
他记得之前澜儿瞒着她姽婳娘子的身份,没少与自己做对!
男人猛的明白了什么,顷刻收敛了浑身的寒气,嘴角勾勒出了弧度。
主子这是……
冷夜顿时被他弄糊涂了。
不及他回应过来,再抬头之时,眼前哪里有男人的影子。
只余下残风掠过耳畔,凉飕飕的。
冷夜喉头一哽,摸了摸鼻子。
怎么办……他也想浮云了。
……
王宫中,苏澜刚准备入睡,就听见窗户传来的动静。
她脸色微变,猛的取出一根发钗握住手中,正欲起身。
一道披着月色的身影,闪身而来。
那速度之快,险些令她措手不及。
苏澜动作迅速,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动作敏捷直接将手中的钗子掷了出去。
那并不是一根普通的簪子,簪头凌厉如刀,削铁如泥。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她就暗中寻了这样的东西防身。
一道暗光闪过,直射入敌人要害。
但她动作快,来人动作更快,轻而易举就躲开了她的攻击。
旋即大手一捞,一个转身就将她搂进了怀中,耳畔传来那人邪魅入骨的声音,“澜儿这是扼杀亲夫?”
什么!
这是……
“怎么,澜儿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捕捉到她眼底的惊讶,楚煜握紧了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畔缠绵低语,“不惜杀了本王与那夜鹰双宿双飞?”
“你怎么知道!”苏澜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这么说……澜儿是承认了?”
男人凤眸微勾,一张妖孽的面容,在烛光之下,更显跌丽矜贵。
她鬼使神差道,“承认什么?”
“澜儿……真的要打算一直欺骗本王吗?”
楚煜抱紧了她,眼底满是落寞。
小姑娘腰肢软软的,很好捏。
那种感觉让他爱不释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澜被他抱得极为不自在,伸手就要推开他。
那人不肯,反而一个劲儿的缠了上来,低哑着嗓音道,“澜儿……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他很难受……
他多想看她的小姑娘对自己笑一笑啊。
他已经……很久没见她对自己笑过了。
苏澜被迫靠在男人怀中,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有灼热的气息喷洒而来,萦绕在她耳畔。
她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她想过有很多种面对他的方式。
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记忆中的帝王,是杀伐狠绝的,手段残暴令人心生畏惧。
但如今却像一个孩子……
可尽管如此,想到之前那未出世的孩子。
她心中还会隐隐作痛。
所以,在恢复记忆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找他。
反而装作不认识,不肯认他。
她以为这样可以欺骗自己一辈子。
原来……早就被他参透了破绽。
“澜儿,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压制不住眼底伤痛,他知道,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就是不肯面对他。
什么时候……她竟连面对他都不肯了。
就连那仅有的温存,也成了奢望。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说不出的好听。
但她还是从中窥探出了一丝疲惫与痛苦。
“不要再逃离我了……”
他贪婪的抱紧了怀中的小姑娘,似怕她又突然消失了一般。
“够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澜长睫微颤,卷俏的睫毛遮盖了她眼底的痛苦。
她做不到……漠视他杀自己的孩子。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啊!
要她放下,又谈何容易。
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苏澜心中一狠,掰开他的手,转过屏风进去睡了。
独留下楚煜只身一人,站在窗前。
窗外月光轻盈,岁月静好。
但他的眼中却是那么落寞,心仿佛在滴血。
原来……
即便她恢复记忆之后,也不肯原谅自己。
这就是当初他的选择吗?
可若重来一次,他也会选择这么做。
孩子与她相较又算什么……
但历经了之前的伤痛,这个孩子,他却不敢这么做了。
若是如此,只怕他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
残风掠过室清冷,楚煜不知在冷风中站了多久,才去了里间。
苏澜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却不想他非但没走,反而无声的上了床榻将她抱在怀中,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又覆在她的腹部上。
苏澜以为他又要杀了自己的孩子,反射性躲开他的触碰,“你做什么……”
“你放心,本王不会伤害他了,永远不会。”这次,他罕见的低头,抱着她不再说话。
他的手没有温度,很冷。
但不可置否,苏澜还是贪图他的怀抱。
男人的怀抱是温暖的,有着一股冷香,很好闻。
渐渐的,她克制不住红了眼眶,闭上双眸。
有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胸口钝痛,唇角勾勒起笑,“澜儿……我会等。”
他知道,她只是一时走不出来。
他会给她时间。
……
胡妙瑜失踪之后,扶华没少与胡丞相派人寻找。
谁知次日,一个身形狼狈,满头糟乱的女人从长街中跑出去,直接跪在祈王府门前,哭诉自己有了身孕,求着祈王给她一个名分。
此人正是众人寻找的胡妙瑜。
只见她身形消瘦,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半分贵女之气。
这时,一辆檀木马车行驶而来,停在王府前。
残风掠动车帘,露出那人惊艳宛若妖孽的面容。
只是匆匆一眼,就令胡妙瑜脸颊羞红,心神涌动。
刚刚甚至有一瞬间,让她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男人并不是祈王。
“王爷……难道就忍心看着瑜儿与肚子中的孩子受苦吗?”
一见祈王回来,胡妙瑜顿时眼眶一红,楚楚可怜道,“瑜儿腹中也是王爷的子嗣啊,瑜儿不敢求其他,只求王爷给我一个身份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