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片狼藉。
周围的佣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曼眸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她扯了扯顾闻舟的袖子,担忧道。
“闻舟,安安到底是怎么了?”
许禾安猩红着眼,手还在微微发颤,呼吸愈发急促。
顾闻舟轻轻拍了一下苏曼的后背,低声说了一句。
“先上楼等我。”
苏曼点点头,故作担心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又暗中看了一眼许禾安,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很快,大厅就剩下许禾安和顾闻舟。
两人中间隔着狼藉一片的桌子,像是分割在了两个世界。
“许禾安,你到底想做什么!”顾闻舟往前一步,眼底墨黑一片。
许禾安扯唇一笑,双手一摊,讽刺着。
“我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哥哥,我在造反啊!怎么了?坏了你的规矩?还是吓到了嫂嫂,你生气了?”
她就这么明晃晃地抬头对视。
眼中也全然没了从前的爱意,反而恶劣的让顾闻舟想要撕碎她现在的面孔。
顾闻舟眼角一跳,余光看到地上的食物。
他发现许禾安或许真的不在乎他了。
他有严重的胃病。
曾经许禾安变着花的让他按时吃饭。
更是赶不走地在他身边撒娇,说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耽误吃饭。
可是现在,亲手掀翻餐桌的人却是她。
一定是因为那个男人。
陆时祁!
“许禾安!滚回去!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出顾家大门一步!”
顾闻舟的嗓音宛如淬了冰一样,让人从心底发寒。
在许禾安的眼里,不过是他为了苏曼而已。
她快速地低头,掩去眼底的受伤。
是啊,在生死面前。
顾闻舟都是选择苏曼。
更别说要她一个刺绣的荣誉了。
但她也不会让他们两个人好过,凭什么她的东西就能说拱手让人呢?
“凭什么!顾闻舟,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凭什么把我的东西给苏曼!”
许禾安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双目赤红,眼眶需满了泪水。
顾闻舟三两步走在了她的身边,一把抓着她的手,力气大的要捏碎骨头。
“凭什么?许禾安,就凭我是你哥!”
“我哥?你算哪门子的哥哥!我哥不会这么对我,顾闻舟,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许禾安,你最终的归宿只有联姻,我顾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以为是你想要逃离就能走的吗!就算是牢笼!你一辈子休想逃出去!”
“闭嘴!”许禾安嘶吼着。
她猛地挣脱开,手高高扬起。
上一世,她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面还不够吗!
凭什么啊!顾闻舟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放她自由!
顾闻舟眯着眼睛微微侧目看到了那只手。
同样的巴掌,他不会被打第二次。
“怎么?想打我?许禾安,谁给你的胆子?”顾闻舟站直了身体,眼中轻蔑又暴怒。
许禾安的手僵在半空。
她扬起头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看到了他脸上的嘲弄。
这就是她爱了一世的男人。
许禾安更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重来一世,依然逃不过他的掌控。
她只能缓慢的放下手。
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低下头咬着唇,唇齿间感觉到一股子铁腥味儿才松了口。
她现在没有能力对抗。
只能屈服。
“哥哥,对不起……”
听到他想要的回答,顾闻舟气势弱了一些,斜睨着她,缓缓开口,“错哪儿了?”
许禾安不再开口,身体忍不住地发颤,愤怒和屈辱交织着。
让她对自己的处境陷入了深深地无力。
“许禾安,看来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顾闻舟冷声说着,扣着她的手腕扯着朝着地下室走去。
看着那个方向,许禾安终于慌了神。
她挣扎着,奈何在绝对的力气优势面前根本不够看。
“松手!顾闻舟,我不去!放开我!”
许禾安被强行拖拽着。
她不得已不断拍打着顾闻舟的手,恨不得用脚踹。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顾闻舟圈禁在怀里。
属于男人专属的气息包裹着她的身体。
顾闻舟把她直接强制压在墙边,一手反扣着她的两只手压在头顶。
许禾安的背后是冰冷的墙面,面前是宛如恶魔的顾闻舟。
她余光瞥见只有半米的地下室入口,语气更加急切。
“我不下去,顾闻舟,你不能把我关进去!”
地下室是顾家犯了大错的人被关闭惩罚的地方。
曾经小时候。
顾闻舟由于生气把她关进去了两天。
那两天里,四周一片漆黑,许禾安还记得那种阴冷可怖的感觉。
没有任何时间流逝的感受,没有任何电子信号。
只有无尽的黑暗,没有人知道黑暗里面有什么。
没人回来救她,任凭年幼的她喊破了嗓子,无数的哀求。
顾闻舟都充耳不闻,最后许禾安发起了高烧,差点死在里面的时候。
爷爷出差回来,这才把她救了出来。
也是那一次开始,顾闻舟主动认了错。
并且有一种偿还心里,这才慢慢主动接受了家里还有个妹妹的事实。
那些童年阴影像是噩梦一样缠绕在她的脑海里。
“不想进去?那我问你,你做错了什么!”
顾闻舟距离的极近,甚至超越了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但是许禾安没时间想这个。
她的眼睛中倒映着男人的愤怒暴躁的眉眼。
心一点点跟着沉了下去。
“许禾安,说话!最好你说出来的是我想听的!”
许禾安知道,无非就是当个安分守己的狗养在顾家,和陆时祁他们断了联系,折断她的翅膀……
可是……她现在连假话都不想说。
许禾安眼尾发红,她就这么看着,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这次,你又想……关我多久?”
她宁愿被惩罚,顾闻舟总不能让她死,不是吗?
顾闻舟手上的劲儿更大了,他的眼角止不住的抽搐,全身的冷意更甚,似乎把周围空气都冻结了。
他抬手了,许禾安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顾闻舟的手停顿了一下,最终落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擦去她的泪。
“许禾安,好!很好!既然你想进去,我成全你。”
顾闻舟扯着她的胳膊扔到了地下室里面。
周围的佣人看着都倒吸一口凉气,几个人互相看着,都不敢出口阻止。
“这三天,谁也不能给她任何东西,否则就主动从顾家滚出去!”
顾闻舟亲手关上了门,眼神一一从这些佣人身上扫过,带着浓厚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