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救回来的男人识字的话,就可以让他帮忙给自己伪造一封家书啦!
去厨房盛了碗刚出锅的鸡肉面,端去了侧屋。
站到门口,自己早上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在脑中浮现,姜幼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我给你带了午饭。”
里面沉默了两秒,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进。”
姜幼抬起绣花鞋轻轻推了推房门,先抬眸往里面望了一眼,才款款进入屋内。
眉目清秀的男人醒着,身上也盖好了被子,正扭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见到姜幼走到了床边才扭头与其对视。
姜幼将碗放在了床头柜上,苍蝇搓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看你不太方便的样子,要不要我来喂你?”
谢语平静的瞥了她一眼,姜幼迅速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早上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现如今却这么殷勤,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有求助自己的事?
谢语婉拒,姜幼失望的闭上了眼,又迅速睁开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就这么坐在床边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时不时的偷偷抬眸看一眼谢语吃完饭了没有,少女的小心思都刻在了脸上,眼里的焦急和无措也被谢语尽收眼底,一直到谢语吃完饭准备放下碗筷的时候,姜幼迅速才能够手中接过,打开了话匣子。
“你看,我救了你,还给你敷药,给你住的地方,也没收你一分钱。”
谢语拱了拱手,“日后定会报答姑娘。”
“那就不要日后了,我现在就需要人帮忙,你现在就可以报答我!”顿了顿,姜幼才想起来自己要问的正经事是什么,“你可识字?”
“识字。”
“那可太好了,你帮我写一封家书!就一封就好然后你就不用报答我了,算我们两清,你在我这暂住时间内的吃住我都不需要你报答我,你帮我写一封家书就好。”
谢语眼里满是疑惑,自己给自己写家书有这么重要,竟能顶得过自己的万两黄金。莫不是被发现了自己太子的身份,准备用最愚蠢的方式换取银子?
“快些快些,我来念,你照着我说的写便是了!”
说完这句话,可以看到姜幼明显上扬的唇角,她开开心心地收拾起了碗筷,再次进屋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信封和笔,放在了床边。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写一封家书,就当是自己到京城给她万两黄金前的报答便是,姜幼清了清嗓子,思索了好一会才口齿清晰地念道,“至爱妾姜幼。”
男人手中的笔差点一个没拿稳,他瞪大了眼眸看着姜幼,“你不是女子?怎的给女子写家书还要用爱妾……”
看着男人有些古怪的眼神,姜幼慌忙解释,“我就是姜幼,你快些写,没多少时间了!”生怕男人再次提问,她又补了一句,“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别问!”
谢语:“行……”
姜幼再次清了清嗓子,声音也随之再次深沉起来,“至爱妾姜幼。”
“见字如面,蓦然回首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已足足两月有余,这段时光之中,我们未曾因为小事而发生口角争执……”
谢语皱着眉头一字一字写上,这哪里是什么劳什子家书,未免也有些太过肉麻了。
姜幼停了下来,眼里的期盼都快迸发到谢语的脸上了,她虽然不识字,但不妨碍她看得懂字是好看还是难看,这可比墨画写的“鬼画符”好看了不止一倍。
“落款呢?”
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姜幼愣住了,太子殿下叫什么,她哪里知道?
“额……”
姜幼没说话,只是从男人手里接过了“家书”,捏在手里在空中小心翼翼地挥了挥,加快墨水的干透程度。
谢语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这是愚蠢的女人,哪有写家书没落款的,不识字的自己给自己写一封看似家书实际情书的事,恐怕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人。
直到墨水干透,姜幼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折好,临走的时候还关心地告诫他要好好休息,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关门。
姜耀星依旧站在门口,足足一个时辰,可他没有半分不耐的神色,原来还阴凉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太阳之下,姜幼开门的时候,还在震惊,她开始还以为姜耀星被自己关在了门口吃了闭门羹,这会已经应该走了。
“姜幼妹妹,如若太子殿下当真,跟你在一起了,能否让我看看你之前说的家书。”
他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底气都有些不足,可心中仍在执着,姜幼妹妹不应该只去了太子府三个月,便成了太子殿下的妾室。
“那,那好吧,我便给你看一眼。”
姜幼看了看附近,确定了没人,才进屋又出来,手中已经拿着太子亲笔写的家书。
姜耀星深呼吸了两下,脸色都开始有些苍白,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姜幼递来的信件,越看心里越是难受,字迹不疾不徐,满是从容和睿智,但每一笔画都透露着坚定和专注,信中没诉说故事,甚至没有近期发生的任何一件小事,但总让他觉得,即使二人现在没在一起,太子殿下还是很关注姜幼。
姜幼真的成了太子殿下的妾室……
姜耀星身形摇晃了两下,往后退了两步,站稳了身子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书信还给了姜幼。
“姜幼妹妹……今日之事是在下打扰了,抱歉。”
姜耀星爽利的离开挥了挥手,转头离去,却在拐弯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没有流下,亦如心中的苦涩无法言说。
“终究是我考取功名太慢了,这次去邻村教学半年,回来的也迟了,姜幼妹妹寻到了好人家,我应当祝福才是。”
是了,打小他就喜欢姜幼,可见到姜幼被欺负的时候,他只敢在事情结束之后才去安慰姜幼,这样的人是不值得托付终身的,她嫁给了太子做妾室,就没人会欺负她了。
她应该找一个能保护人的,而不是自己这样只能安慰人的懦夫。
姜耀星这般安慰自己,可还是蜷着身子,头紧紧的靠在腿上低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