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耽误不得,我现在是大夫,大夫眼里只有伤患,没有男女之分。”
姜幼重复了两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背过身整理起了今天要用的药草。
“我知道。”
男人面无表情,镇定的开始淅淅索索的脱起了衣服,声音冷淡满不在意,可耳垂却是不自觉的悄悄红了一圈。
等到恢复了安静,姜幼“正好”收拾完东西,见到男人把该遮的地方遮住了但还是不免得红了脸颊,开始自顾自的上起药来。
“姑娘,我想在此借住几天。”
谢语垂了垂眸,目前的状态不太适宜回京,既然自己这个好四弟不打算让自己回京死在外面,他也想看看,到底要做些什么。
姜幼一听,拿着木钳的手都抖了抖,我救了你,你怎么还要恩将仇报,连吃带拿的!
但好像也能理解……男人现在伤的如此之重,连床都下不来,若是此时赶他出去,未免有些过分了。
姜幼咬了咬唇,眼神有些飘忽,装作浑不在意的开口道。
“也不是不行,就是我家没什么好吃的。”
几个月前存的食物早就吃完了,现在吃的都是山里灵活的墨画打的野味和采摘的野菜。
谢语微微抬了抬下巴,带着他上位者的气势淡淡回复。
“姑娘放心,我暂住期间的衣食住行,走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替我补上。”
姜幼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穷的衣服都穿不起的男人能补偿什么,家里多了一张嘴,那她就要少吃一点了。
救都救了……
罢了罢了,出了书信的事之后,王大妈家的女儿还指着她的胸说她胖了好多,就当是把自己的饭菜分给男人吧……自己减肥好了。
暗自琢磨了半天,等的谢语都有些不自在了,姜幼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就在我家里暂住修养吧,你,你不许出门,若是被人发现,我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日后定会报答。”
谢语看着姜幼脸上写满了“不信”二字,如此显露的嫌弃情绪,竟一点遮掩也没有,明摆着是把自己的话当成了儿戏。
自己身为太子,何日受过此等委屈,偏偏现如今,面对着这个穿着自己府中衣衫的农村姑娘,他还只能当做无事发生。
谢语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
他薄唇紧抿,思索着如何让自己的话显露的更有信服程度,好一会才准备为自己辩解。
“姑娘,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突然被“叩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
墨画自顾自的打开房门,接过了姜幼手中的医药箱。
“主子,早膳好了,若是再等等就要凉了。”
姜幼拍了拍有些鼓起来的小肚子,自顾自的给自己找理由。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向前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张嘴来着,又只能扭头。
“那个……你吃饭不方便,我吃完了再给你带过来,可以吗?”
谢语见解释未成,自己的身份也没显露出去,有些无奈,只能摇了摇头,莫说姜幼的家境不好,就是山珍海味,他此刻也是食之无味。
“不必,姑娘请自便。”
姜幼惊讶,竟然有人这么厉害,受这么重的伤还不吃饭?!
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客气客气。
“你真的不吃吗?”
谢语依旧神色冷淡,眉眼如剑甚至有些傲慢的开口。
“不吃。”
姜幼本想再劝劝他伤者要想调理身体是一定要好好吃饭的,但看男人的眼神,似乎有些审视的目光,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只能讪讪的回了句。
“那好吧。”
她转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见着姜幼关上了房门,向来惜字如金的谢语只是看着人的背影自顾自的开口说了句“愚蠢。”
*
吃饭正好一刻钟,这是在太子府留下的习惯,姜幼本想再吃一点的,但想起自己要减肥,家里又多了一个伤员,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重新换了双干净的碗筷盛了碗粥和墨画煎的饼子,端去了偏房。
她腾不出手敲门,只能在门外小声喊了一声。
“我进来了。”
房屋内顿时传来男人有些惊恐的声音。
“等一下!”
房门是虚掩着的,男人开口的时候姜幼脚上的鞋已经轻轻推动了一些,房门缓慢的往前开着,姜幼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着床榻上的男人。
怪不得如此惊慌。
阳光透过纱窗的缝隙爬上男人宽广的肩头,身体线条流畅,皮肤是泛着健康男人的古铜色光泽,嗯……看起来生育能力很强的样子,本一直深邃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和震惊,倒是添加了几分仙人下凡的正常人感觉。
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去,见到男人着急忙慌的用被子盖住了自己小肚往下的部位,姜幼呆呆的眨了眨眼,悻悻的收回目光,忙原地转身背对着他。
“你,你别乱在家里脱衣服,我跟墨画都是女生,这样不好。”
想了想,这似乎也不能怪人家,毕竟自己开门的时候男人说了,“等一下”,又补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拿了饭过来,若是好了你叫我。”
谢语捂了捂脸,过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这算什么,堂堂太子,良家少男被人调戏了。
自己寄人篱下,房屋主人手里拿着碗和饼,又并非刻意,即便是被人看光了身子,也只能当做无事发生。
“衣服上都是血,脏了破了,穿着不舒服。”
他本来是想说换衣服的,可一开口说了这么多。
至少也为自己解释了自己没有什么赤裸癖好。
“哦”。
姜幼“哦”了一声,但还是没回头,整个人就像是屋子里的假人摆设一动不动。
谢语平生第一次讨厌老实人,此等尴尬的事情,她偏偏要遵守刚才那句若是好了你叫我这句话干什么,
男人只能紧闭双眼,内心已经崩溃。
“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姜幼这才哦了一声,拿着饭菜放到了床边,一低头就看见了男人身上刚脱下来的亵裤,谢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彻底死了。